“拔喻凯明管子。”
“……”
喻繁后知后觉,刚才那医院墙壁像层破纸,他和喻凯明话差不多都被坐在门外人听见。
喻繁立刻说:“没打算去,刚才吓他。疯要跟他起死?”
“刚才吓他。”陈景深重复声,“那六年前呢。”
喻繁盯着窗外雪景思索片刻,没觉得自己今天做什过分事。
算。喻繁冷着脸想,爱摆摆吧,莫名其妙,爷不惯你。
几分钟后,喻繁抱臂扭过头来,面无表情地叫声:“陈景深。”
“嗯。”陈景深很淡地应声。
“你生什气?”
“有人交?”喻繁怔,“谁?”
“这就不知道,而且口气交三个月费用。”
喻繁直到走出医院,都没想出来是谁帮喻凯明付钱。癌症医药费贵得离谱,喻凯明那群狐朋狗友不可能,慈善机构也不可能管他这种刚出狱人,那些远亲更是巴不得离他远点……
喻繁看着停在白茫雪景中等他小奥迪,决定不想。是谁干他什事。
开门上车,喻繁扣上安全带,瞥陈景深眼。
到他儿子这辈子对他说最后句话。
“好好活着吧,就在这张床上。活到你自己受不死,或者活到哪天晚上睡不着。”-
喻繁出来时肩膀松口气,肩膀重重地塌下来。好似身上重负终于彻底卸下,心脏、大脑、四肢全都充满力气。
可能这就是当混蛋快乐吧。
他转头,准备领男朋友回家。却发现长椅上像是在等家长小朋友正心惊胆战地看着自己,而他男朋友已经起身,转头朝外面走去。
喻繁时愣住,安静地看他。
“六年前你想过跟他起死,是吗?”陈景深问。
直到红灯转绿都没得到回答。陈景深转回脸,喉咙滑下,忽然觉得车里有些难以呼吸,他手指轻扣按键,车窗微微留出
“没有。”
“……”
车子在个拥堵红绿灯停下。感觉到身边人凶巴巴又有点着急眼神,陈景深手懒懒地搭在档杆上,偏过脸看他。
“只是在想,你打算什时候去?”
“去哪?”喻繁没明白。
陈景深没看他,下巴微抬,默不作声就踩下油门开出去。
喻繁:“?”
喻繁后靠在椅垫上,眼皮也随着旁边人绷起来。
他以前觉得,陈景深平时做什事、什情绪都是同个表情,看不出他喜怒哀乐。但此时此刻,随便拎个人放到陈景深面前,恐怕都能看出这人在摆臭脸。
但陈景深无缘无故摆什臭脸?
喻繁:“?”
喻繁要跟上去,余光瞥到经过护士,才想起来医药费还没交。他叫声:“陈景深?”
“在外面等你。”陈景深头也没回,只冷淡留下句。
喻繁莫名其妙地盯着他背影,直到护士开口问他,他才转过头。
“医药费?”那位护士愣下,翻翻手里本子,“哦,44床医药费已经有人交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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