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四月底。狐狸计算着，愈发心惊肉跳。
五月过后，这
年
天罚便要结束。
在这之后，是不是才是那妖屠-戮开始？
*
晚上打响
春雷。雷声极大，轰隆作响，窗户也被震抖，哪怕拉着厚重窗帘，仍旧能看见外头闪而过雪亮电光。
狐狸说：“得查。”
他身形袅袅婷婷往前走。泰迪精跟在后头，低声说：“可不是有天道”
“是有天道。”
前头妖截断他话。
“可是天道也并非万能。”
他熟悉，为妖正派事业蒸蒸日上，怎
看也没理由掺和这种事。
他侧耳听听，成精小犬妖正乒乒乓乓在里头日什。狐狸精不用看，都知道那小妖这会儿又是羞又是愧，却偏偏按捺不住自己模样是怎样，把对方那满脸潮红往个仇恨人类心机妖上安，怎看怎觉着违和。
这小妖精迄今为止只敢对着些没生命物种磨磨蹭蹭，哪儿来胆子去欺负人甚至杀人？
——被人欺负还差不多。
他摇摇头，终究觉得不对，把这条划去。
司景在和人形六神对词，聚精会神，有几根头发垂到眼前也毫无所觉，仍旧在念叨。
“良臣进谏，自当虚怀若谷。左相兢兢业业，勤谨恭肃以侍上勤谨恭肃以侍上”
他卡壳，蹙着眉头费劲儿思索半天，最终只得拿脚丫踢踢男人小腿，“个字。”
阚泽说：“受。”
司景与他对视眼睛写满迷茫，微微张
当年妖界骤现，数千生灵率先开灵智而入妖族，难免不与人发生冲突，倒也打过几场大仗，死死，伤伤，几乎不曾酿成大祸。为保太平，天道将两界分离，保证其互不干涉，人杀妖，妖杀人，皆要受其罪责。这才换来几千年安然无恙。
于这些案子浮现之前，唯有司景受过天罚。可他本性纯善，并无害人之心，所以才能容其到今日。
偏偏如今，又冒出第二个不惧天罚之妖。这几乎意味着，人妖两界桎梏于他而言已经毫无用处，再没什可拿来震慑于他。
这是个危险分子。放在人类中，这便叫反社会型人格，还没彻底爆炸定时炸-弹。
“不能让他就这在外头继续闯祸，”狐狸说，“必须得把他抓回来——不管用什手段。”
两分钟没到，通红着脸泰迪妖又出来，很不好意思地给他倒杯水，声音也小，“狐哥，你你喝水。”
狐狸抬起眼，他已经拿起拖把，这会儿正勤勤恳恳拖地。沉思会儿，狐狸精问：“你们族最近还有什成精没？——没记录那种？”
“没，”小泰迪精不好意思地说，“都记录。这，这也藏不住。”
他们狗族修炼成精，刚开始时虽然化成人形，可依旧保留着些做狗特点，总是忍耐不住在街头随地大小便，每回都得被送去教育，个弄不好，还得被人当变-态，想瞒着不记录也瞒不住。
他说：“狐哥，你还在查案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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