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对,咱们剧组又不是二人转剧场。”
他拍拍手,示意灯光聚过去。
外景尚未搭建好,拍第场便是室内戏。帝王与心腹臣子夜商大事,欲除心头大患,谈至酣畅处,将人留于殿内,脱鞋抵足而眠。
这情节在司景看来,那只有个字:扯。
可偏偏就是史书上正儿八经记录着史实,还是极为出名段。虽然品起来总有些莫名味道,却真正是这对君臣如鱼得水写照。
房间里回荡着小小水声,听猫薄荷草叶子都蜷缩。
对个戏,对俩人嘴唇都红片,春光满面,好像被这春-色笼罩着,也要盛开。汪源提高嗓门,兴师问罪,”这妆怎画?都说左相是个清高人设,怎还给他化唇妆?——红成那样儿,跟刚亲过似,你咋不给他再涂俩高原红、额头点个红痣呢?这特是电影还是扭秧歌?”
化妆师委屈,“没”
哪儿给他化唇妆?
汪源压根儿不听。
没人,你俩先去对对戏吧?好好找找感觉,司景这两天感觉不错,先给阚泽讲讲,啊,去吧去吧——”
俩演员像鸡崽子样被汪源赶进屋里。门关,彻底清静,阚泽把书卷放下,先伸开双臂,柔声道:“小花?”
小花个鬼。司景冷着脸,“怎没提前和说?”
天生副俊模样,冷着脸也不可怕。起码阚泽便点也不害怕,反而长腿迈,愈发凑近几步。他把司景拉近些,无人处便不再遮掩,声音很轻,“好想你。”
司景还在原地站着,“哪儿想?”
桌台上蜡烛毕毕剥剥地烧,烛光拢在灯中,半明半暗。
司景目光无意识地垂着,盯在阚泽手上。那手拢在宽大袖口下,关节并不浮凸,手指细长,却并非绵软无力——它们微微合着,握紧书页,青色筋脉好像都能透过手背那层薄薄皮肉,露出来。
他盯着,喉咙动动,做个毫无自觉地吞咽动作。
入组以来,已有许多天没见。每天隔着视频看看,那不叫画饼充饥,叫画猫薄荷充饥。
更何况还充不饥,全是隔靴搔痒。方才刚刚粗粗品过,司景知晓这只手温和却不容置疑擎住自己下巴时是什味道,
“抓紧时间抓紧时间,该擦都擦掉,快快快,准备拍!”
阚泽坐在化妆椅上,似是不经意地解释,“刚才嘴上沾东西,可能擦时候有些用力。抱歉。”
“没事没事!”
化妆师信以为真,又给他上层浅色遮瑕,把唇色遮七七八八,只剩层略显病态浅粉,薄薄,连呼出气都像是仙气。
这回再出来时,汪源总算满意。
敢说是你那花想,、就把它掐!
“——都想。”
阚泽说:“每片叶子、每条根都想。”
这话说出来,猫崽子冷着表情终于化些,由着他抱着。叶片揉搓来揉搓去,还是悄摸摸从袖子里探出来,在两人脸边好奇地窥探着。
啧,啧啧,啧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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