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忽意识到,自己已有许久不曾做噩梦。
那些血和刀,都好像被淹没在尘烟里。往年春日,司景总会反反复复忆起当年拔刀砍下头颅时情景,手中尖刀刺进胸膛、没入血肉感觉,往往会让他觉着不寒而栗。
司景不是什天生杀-戮者。他甚至厌恶杀-戮这两字。
虽说不愧疚也不后悔,可当年留下东西,并没那轻易就被抹除掉。他回忆起那时自己,更像是头被仇恨操纵、发狂,得癔症野兽,跌跌撞撞,赶尽杀绝。
那不是什好感觉。那时血,好像现在还能流淌到
阚泽手陷在那柔细绒毛里,像是在摸着个温热暖水袋。这些天,司景被他喂出些小肉肉,肚子圆鼓鼓,毛发仍旧细腻,可脸却稍稍有些圆,离圆头圆脑毛团子又近步,比起先前愈发招人疼。
许是刚才被他表情吓着,司大佬今天格外温柔,舔舔嘴唇,叫唤都细声细气、甜滋滋,充满安慰意味
“喵呜——”
脑袋蹭着手心,眯着眼。短腿猫晃着身子,要他再使点劲儿摸肚皮。
旁二黑看得眼红,路小跑过来,伸出长舌头,使劲儿在司景脑壳上舔口,就像是母兽在舔舐幼兽。司景头顶毛被它舔湿漉漉,睁开眼睛见是德国黑背,橄榄青眼睛又懒洋洋闭上,继续哼哼,“咪呜”
“都是错。”
司景有些诧异,瞧着他竟然像是自责模样,时间心里头突突涌起也不知是什,又是好笑,又是禁不住无奈,还有些莫名不是滋味,啧声,“这怎就是你错?”
猫大佬心里头明镜似,每天点餐都是自己点,阚泽不厌其烦地做给自己吃,这怎——这怎还能有错?
他下意识护短,“别乱说,和你根本没关系。”
阚泽垂着头,神仍旧是蔫蔫,连袖子里头钻出来两株嫩芽都蔫头蔫脑。
声声,叫人心发软。
让人想给他承包辈子小鱼干。
司景还献出肉垫。四个肉垫轮番被抓着亲又亲,嘴唇靠着使劲儿啵啵,大佬也没生气,更没踹阚泽,只眯着眼躺着,有些想让男人重新欣悦起来意味。甚至男人手刚刚抚上脊背,他便自发自动把脑袋也送过去。
送过去后,司景自己先是怔。
他已记不清有多久不曾做过这个动作。
司景咬牙。
“这着,吃,多吃点补回来,可以吧?”
他硬着头皮把绿油油菠菜往自己碗里扒拉许多,塞好大口进嘴里,嚼满嘴都是菠菜又甜又苦味道,恶声恶气,“多吃点,你不许再有这个表情!”
不心疼,可你这个表情,实在是太难看。
司景闷不吭声扒拉下大碗,吃不少青菜。吃完后,阚泽又拿什给他抹全身,说是对毛发有好处。司景也不懂,翻过毛肚皮任由他摸,想着刚才男人落寞自责模样,还把肚皮往他手下送送,若无其事地蹭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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