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显然过仍旧还行。她怀里有新猫,就蹲在她膝盖上,仍然是只小猫,不大,也惊惶地蜷缩起自己尾巴。被男人拎着,把就甩出去。
蛟龙蹙起眉,“后头呢?”
“后头?”司景说云淡风轻,“这种畜生,留着干什。”
——都杀。
他刀穿过去时,
司景眯起眼,竟然已经想不起那个公馆小姐脸。他在流落时确是恨,是不理解,可到后头,却又彻底豁然。
能有什呢?
那样艰难时候,人和人都极难活下去。父子、爱人、兄弟多是出卖和背叛。所有人都踩着骨头和血往岸上游,只想找个方式活下去。
司景甚至不是人,只是只猫。不管他是叫安德烈还是叫乔伊,是叫哈尼还是乖乖,都不会改变。和平时,他可以被抱来逗趣;可战乱时,他就是个累赘,彻头彻尾包袱。
谁会想要这样包袱呢?
这评价算是难得。
司景讨厌狗,更多是由于经历。在被第二任主人捡回去之前,他在街头流落许久,刚刚断奶没多久,他甚至没什能力,不得不去翻垃圾堆给自己找点吃。
那时候人本就穷,垃圾堆里能有什。司景饿极,连塑料袋子也会咬,稍微带点儿肉味儿罐头盒子舔遍又遍。好容易有天找到块鸡骨头,还当是能多舔舔,却有村里养狼狗跳出来,把骨头抢不说,还张大嘴追着他咬。
下雨天,土路滑,他腿又短。跌跌撞撞摔好几跤,被狼狗撵上,狠狠地咬几口,差点儿死在路边上。
他不是没想过回家。
帮助他修炼蛟龙曾问他,“既然要复仇,干脆把当初抛弃你人起收拾吧?”
司景想很久。
事实上,他并非没有再见过那位小姐。她并没有成功逃出国,而是被困在这座城市里。轮船停渡,她拿不到票和通行证,自然也就跑不出去。
再与司景遇见时,她外出马车被小波侵-略者拦,几个陪同人哆哆嗦嗦说半天情也不管用,掏出身份证明,却仍然有男人狞笑着踏上马车。
透过掀起帘子,司景看到那张脸。
在流浪之前,司景也曾摸索着回过公馆——可公馆里小姐已经逃向国外,留下看家下人哪里还会在意只小姐扔掉不要奶猫,冲着他大声呵斥。司景还要往屋子里钻,见他们将扫帚都拿出来,只得转身跑。
他被劈头盖脸打好几下,心里不是没有委屈。
司景是只纯种猫。他已记不清父母,只知道是公馆小姐花大价钱把他从国外买来,在那之后锦衣玉食,绸缎绫罗裹着,脚几乎都没沾过地,永远在这个夫人或那个小姐怀里。她们亲他头,给他起各种各样英文名,教他去玩毛线球、去奶声奶气地扯高声音撒娇。
他原本以为,自己就是这样度过这辈子。——虽然不能说是荣华富贵,可确也是被宠着。
但事实证明,人这种宠爱,从来也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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