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你该走。”殷承玉被折腾得没力气,随意将脚踏上揉得皱成团寝衣捡起披上。雪白寝衣上晕染大片红色胭脂,衣带更是断截,只能勉强系上,松散衣领处依稀可见晕开色彩。
薛恕将他按回去,因为餍足眉眼间戾气都散些许:“臣换身衣裳就走,陛下不必送。”
殷承玉也确实疲惫,便没有坚持。只是摸摸他侧脸,道:“在漠北等着朕。”
“嗯。”薛恕沉声应声,手指沾着化开胭脂重重抹在那两瓣饱满唇上。染胭脂唇愈发红润,他俯首重重咬下,将新染胭脂吃干净,才起身道:“臣在漠北恭候陛下。”
*
精致脆弱美融合狰狞兽,巨大反差牢牢将薛恕眼球抓住。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隔空描绘那只狰狞兽类形状。
头生双角,身似豺狼,粗而长尾自然垂落在地,顺着腹部肌理蜿蜒往下。
“这是什?”薛恕喉结不断滑动,再开口时声音已嘶哑不成调。
“凶兽睚眦。”殷承玉点点那只画在身上兽,指尖划过时不经意沾到边上红梅,指腹便染红。这红色并不是作画朱砂,而是他让郑多宝刻意出宫去买上好胭脂,色厚重,油润细腻,还泛着清淡香味。
“古传睚眦乃龙二子,性刚烈,好勇擅斗嗜血嗜杀。”殷承玉捻捻指腹,那抹红晕开,他勾着唇抹在薛恕眼尾:“朕觉得同你很像。”
殷承玉记忆之中。今世殷承玉提前登基,隆丰十九年之后改元永光。
隆丰纪年仅止于十九年,往后便只有永光纪年。
“隆丰二十三年”这个不复存在年份代表着什,唯有他们二人知晓。
这像种隐秘示爱,也像是补偿。
薛恕抬眸看向殷承玉,神色尚有些怔怔。
七月十五日清晨,天将明时分,薛恕领百缇骑赶赴宣府。之后由宣府出关,秘密赶往瓦剌交涉。
七月二十六,东厂番子传回密信,信上说已经探明鞑靼却有攻打瓦剌
薛恕胸膛起伏,陡然握住他手腕,定定瞧着他指腹上残红片刻,垂首含入舔舐。
殷承玉感受到他克制之下汹涌浪潮,眯着眼靠过去轻咬他耳垂:“看来你很喜欢这份礼物。”
薛恕未出声,以凶狠动作回答他。
……
外头天色微微亮时,寝殿内方才云收雨歇。
殷承玉勾着唇看他,长眉微挑,似十分满意他表情:“从隆丰二十三年开始,欠你生辰礼,朕逐年给你补上。”说完,抬手覆住他手背,引着他手放在腰间:“现在,你该拆今岁生辰礼。”
薛恕瞳仁轻转,合拢手指,握住那根雪白系带。
轻轻扯,原本严严实实拢着雪白寝衣散开——
大片雪色里,满树红梅绽开。殷承玉竟将那副肖像图完完整整地画到身上,只是那轻嗅梅花人,却变成只气势凶悍不知品种兽。
他肤若细瓷,红梅点点散落在身上,越发衬得那兽类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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