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太后这番话,已是多番思索之后,推心置腹之言。
她不反对殷承玉宠幸薛恕,甚至将以后可能会有祸患都考虑周全,全然是在为儿子打算。
站在殷承玉立场,薛恕甚至挑不出句错来。
他静默立于暗处,面上神情瞧不出丝毫变化,藏在袖中手却已紧握成拳。需要以全部理智束缚,才能克制住胸中叫嚣愤怒和不甘;才能克制住上前冲动,安静侯在原地,忐忑地等待个不敢奢求答案。
殷承玉眼角余光瞥暗处人眼,思索片刻,握着虞太后手,认真道:“母后
殷承玉得知太后私下召见薛恕时已是三日之后。
——虞太后忽然生急病,殷承玉闻讯去探望,这才从伺候女官那儿知道,从太后召见薛恕之后,便日日忧叹,思虑过度以至于邪气入体,这才病倒。
虞太后既担忧殷承玉与薛恕太过狎昵,会被人诟病,为日后埋下祸患;又觉得这个大儿子这多年忙于国事,身边连个伺候人都没有,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可心人,自己这个做母亲何必要去插上脚。
这翻来覆去地思虑,夜不成寐,反将自己给累得病倒。
殷承玉听完,反而有些内疚。
还要高半头呢,皇帝竟当真喜欢这样?
虞太后越想越头疼,心里乱成团麻,剪不断理还乱。
偏偏这是儿子房中事,她这个母亲也不好问得太直白,只能糟心地挥手将薛恕打发走。
若是薛恕存心引诱她还能发落番,可偏偏是皇帝喜欢,她在发落薛恕也没意义。
从薛恕被召到乐志斋又被莫名其妙打发走,加起来也没到两刻钟。
他让郑多宝透出口风,本也是为让太后有个心理准备,好为日后铺路,却没想到太后知情后反倒事事都在为他着想,平白生场病。
看着带着病色母亲,殷承玉在榻边坐下,替她拢拢锦被,歉意道:“儿臣早该同母亲说明白。”
他瞧眼屋中伺候人,将无关人等屏退,目光扫到薛恕时,道句“薛恕留下”,便又想看太后:“母后有什想问,便只管问吧。”
虞太后瞧瞧薛恕又瞧瞧他,叹息道:“你若当真喜欢他,母后也不拦你。只是你到底是皇帝,莫要忘肩上责任。”她想起殷承玉不愿立后纳妃之事,还是劝说道:“此事若是传出去,到底叫人诟病。但若你有后宫子嗣丰足,这件事也就成不足提小事。”
皇嗣事关国本,充盈后宫开枝散叶亦是皇帝责任之。若是有子嗣,朝臣也管不到皇帝宠幸谁。
虞太后看起来倒是没有意料之中恼怒。
这比薛恕设想中要好许多,他绷起身体微微放松下来,脚步也轻松起来。
若是今日虞太后发难,他还不知该如何应对。毕竟虞太后可不比旁人,他就是站着挨打,最后虞太后要是被气着,恐怕苦果也还得他来吃。
离开乐志斋后,他脚步微顿,到底没有去寻殷承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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