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大人这是要去送诏书?”
谢蕴川点头:“正是。”
薛恕道:“小谢大人之才,屈居翰林院实在可惜,可曾想过日后出仕入阁?”
“不瞒督主,但凡是入翰林院,哪个没想过日后入阁封相?不过如今资历尚浅,还有得历练呢。”谢蕴川说起入阁封相时,脸上有种特别光彩焕发。那种神情并不是对于权势追求和渴望,而是想要践行理想期待和向往。
上世殷承玉苦心孤诣制定条条新政时,也是如此神情。
半路上又碰见谢蕴川。
因为他在东宫侍读多受嘉奖,如今在翰林院十分受重用。登基大殿上当众宣读即位诏书由翰林院撰写,谢蕴川亦参与其中。
今日他正是奉命将草拟好即位诏书送来给殷承玉过目。
两人迎面撞上,谢蕴川先客气问好:“薛督主可也是去慈庆宫,正好同路。”
薛恕眯眸瞧他眼,可有可无地颔首。
再有别人。如此你可安心?”
薛恕闷闷“嗯”声,有些神思不属,尚在回味方才销魂。
殷承玉睨他眼,起身去倒茶漱口。
*
次日,郑多宝暗暗观察着两人面色,发觉无论是殿下还是薛恕,都满含笑意,显然是心情不错模样,这才悄悄放心。
薛恕大约能理解殷承玉为何视他为好友,他们在某种追求上是致。
而他从没有这样追求。
他自小在泥潭里摸爬滚打,见识世态炎凉人心险恶,学会只有弱肉强食胜者为王。
殷承玉是天上月,那他便是地底泥。
但他想要更
大约是有相救之恩先入为主缘由,这世谢蕴川对他态度十分和善。开始他还会假以辞色糊弄对方,想着先将人拉拢以备日后不时之需。但发现不论他何种态度谢蕴川都对他如既往地亲近之后,便懒得再装模作样。
他想起上世时谢蕴川也是如此。
殷承玉还在时,这人恨不得叫手底下那些言官没日没夜盯着他找错处,日弹劾他三回,视他为此生必除之大患。倒是后来两人同为辅政大臣,虽然政见不同也常有不合,谢蕴川待他态度反而和缓下来,有次他甚至还听见对方训斥对他不满言官。
这些酸唧唧读书人,当真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薛恕也正是拿捏住这点,不动声色地引着谢蕴川朝自己想要方向走。
殿下难得有个可心人,可不能再闹别扭。
因着昨晚番安抚,薛恕心里虽然还未完全安定,却也没有之前那般焦躁,又恢复从容模样。
伺候殷承玉洗漱之后,他先随对方去弘仁殿,嘱咐殿中伺候小太监隔多久要将桌上茶盏换上热茶等干琐事后,才去司礼监处理公务。
眼下距离登基大典不过两日,虽然典仪主要是礼部操持,但司礼监亦要配合。为防人多事杂出岔子,不论大事小事薛恕都要亲自过目遍才放心。
忙碌到傍晚时,才将所有事项确认完毕。放才离司礼监,回慈庆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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