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殷慈光拉拢他时,口口声声说隆丰帝已有另立之意,只要他肯为他所用,日后登基必会保他地位稳固,甚至还可以将薛恕交给他处置!
他自没有全信,替对方办事时也多有保留。但德妃挟持隆丰帝拿到那封诏书,却叫他死心塌地上殷慈光船!
——隆丰帝枕中直藏着封空白诏书他是知晓。那天隆丰帝忽然屏退众人又要笔墨,他就隐隐猜到什。只是没想到最后那封诏书却被德妃母子截胡。
若不是如此,他怎会如此冒险行事?!
可现在殷慈光却说这诏书根本无用!
没有惊讶,更没有惶急,只有些许遗憾。
费心布置那久,他以为至少可以多拖两天。
薛恕比预计中回来要快得多,有许多事情他都来不及去做。
殷慈光垂下眸,用火钳拨拨铜盆里烧着东西。
见他半点不急,高贤心底漫上些说不清道不明恐慌,声音也不由变得高亢尖锐起来:“陛下已经留诏书传位给王爷,薛恕之举乃是大逆不道!还请安王下令平乱!”
各处宫门陆续被攻占,宫中动乱迅速传开。
高贤得知消息赶到时,薛恕已经带人杀到乾清宫前。
两方人马对峙,明明乾清宫人数还要多上些,可那些禁军却被薛恕气势所震慑,已经有退意。
这疯狗明明被安王用计调走,怎忽然又回来?!
高贤恨得直咬牙,两人针锋相对许久,他深知薛恕狠辣,没敢靠近便急忙离开,往永熙宫去寻殷慈光。
高贤胸膛起伏脸色煞白,咬着牙根恶狠狠盯着他,似恨不得扑上去从他身上咬下块肉来。
倒是殷慈光目光奇异地看着他:“高公公是与父皇待久,也变
“平乱?”殷慈光侧头看他,倒映着火光眸子平静得异常:“如何平?你手里那点人,再加上皇帝给,加起来就能打得过薛恕?”
“咱们有诏书,名正言顺!”高贤心底不安愈发强烈,安王今日态度实在太过诡异。
“三皇子也有诏书,他当成皇帝?还是说你已经说服偏殿里那些被软禁重臣们倒戈于?”殷慈光语气平和地询问:“父皇若真有那个本事凭纸诏书就传位给,你以为为何这多年来他明明不喜太子,却连废太子都不敢提?”
纸诏书罢,若无人承认,那它便是伪诏。
见他面带嘲讽,高贤总算意识到什,颤着手指向他:“你、你竟敢骗!”
殷慈光如今仍住在永熙宫中。
高贤寻过来时,他竟然没歇,正在屋里烧纸钱。火苗蹿得高,火光映照着他苍白脸色,叫他看起来没什活泛气。
也不知道他是得消息起来,还是根本就宿没睡。高贤想不通也不愿去想,只急忙将宫里情况说。
太监本是无根浮萍,主荣臣荣,主死臣殉。他身家性命可都和殷慈光绑在处!
然而殷慈光听闻却没有半点惊讶样子,只喃喃低语道:“他竟那快就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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