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登基之后,他便没再见过血。面皮抖抖,隆丰帝看出她眼中狠意,生怕激怒她后会鱼死网破,只能不甘心地走到桌案前,提起笔。
待诏书写好之后,德妃反复检查确认无误,才晾干墨水收将之收入袖中。
隆丰帝则像被抽空般,整
“你这是逼宫!是谋逆!老三呢?叫老三来见朕!”边说,边撑着身体往龙榻里侧退。慌乱间手肘推送枕头,露出枕下明黄诏书角来。
德妃眼尖,立即就瞧见,眼疾手快将之抽出来,展开看面色先是阴鸷,随后便笑:“臣妾还想着陛下写禅位诏书恐怕要费些功夫呢,没想到陛下竟已经提前准备好。”
她手里拿正是隆丰帝方才所写诏书,那确实是封传位诏书,只是上头本该写着继位人地方空着,并未写明要传位于谁。
隆丰帝伸手欲来抢夺,但他如今老态龙钟,动作也变得十分迟钝笨拙,德妃飞快缩回手往后退几步,满面笑容地将诏书在桌案上铺展开来。桌案上还正有用过笔墨,倒是全都齐活儿。
德妃将毛笔蘸墨,递到隆丰帝面前:“还请陛下将儿名字添上去。”
大喜日子……
她神态语气都与从前大相径庭,隆丰帝眉头越皱越紧,脸上已有不快:“你这是怎?有什喜事朕怎不知道?”
德妃提起裙摆,施施然在他面前坐下,双手优雅地交叠在身前,微微倾身靠近他,笑吟吟道:“今日是陛下要禅位给儿,难道还不是大喜日子?”
“什禅位?”甫问出口,隆丰帝就已经明什,高声道:“来人!”
然后他叫声,却无人应答。
隆丰帝目眦欲裂,副快要被气晕过去模样,无论如何不肯接笔。
这皇帝他还没做够呢,连太子都不能染指,何况老三这个从来未被他放在继位人选上儿子!
德妃笑吟吟与他僵持片刻,面上笑容终于落下来,她嘴角往下撇,满面阴沉地搁下笔。隆丰帝见状以为她终于妥协,刚要松口气,却被柄锋利匕首抵在颈间。
“还请陛下将儿名字添上去。”德妃手上用力,匕首往下压压,又重复遍。
隆丰帝只觉得颈间疼,接着便有液体往下流。他抬手摸摸,触到湿润血液。
方才他要写诏书,将内殿侍从全部遣出去,如今内殿里除他与德妃,竟再无旁人。
“这乾清宫已经在臣妾掌控之中,安王和高贤都已经被制住。而燕王宫内也已经被锦衣卫所控制。”
德妃势在必得地看着他,昔日柔顺姿态变得前所未有强势:“陛下何必白费功夫?太子不孝向为陛下所不喜,安王出身卑贱又无甚才能,唯有三皇子文治武功皆出色。陛下还有什可不满?”
她声音压得很低,语调又轻又快,带着尖锐金护甲手指拂过浓艳妆容,叫她看起来像披着画皮鬼。
隆丰帝瞪着她,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从未认识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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