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连姐姐也不在,他便是真正无家可归、无根可落之人。
薛恕垂着眼眸,神情晦涩。
殷承玉头次见他如此,再观他神情,便猜到些。
原本已经想好话顿时便有些说不出口。
他怕若切只是个巧合,应红雪并不是薛红缨,薛恕会失望。
鱼台宛若人间地狱,不论姐姐是不是自愿离开,都比留下来好,至少能活下来。
徐员外虽不是良配,但姐姐性子并不柔弱,总会想办法让自己过得好些。
后来鱼台大疫平息,他将母亲尸身送去火化后,便四处辗转打听徐员外家下落。
想着若是姐姐在徐家过得好,他便自己离开。若是过得不好,他便带着姐姐道走。天南海北,总会有他们姐弟容身之处。
然而他辗转打听数月,得到却是徐家数个月前遭遇山匪,满门被灭消息。
才收起信件,召薛恕过来。
薛恕刚练完武,听见殿下召他,连衣裳都来不及换就过来。
他长发束起,未戴任何冠饰。身耐脏玄黑劲装,脚上蹬着牛皮军靴,鞋底硬钉踏在地面上,发出沉闷声响。初见时青涩少年气,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蜕变成成熟男人锋锐和野性。
先前殷承玉还未觉,可现在越看,越觉得他与上世相似。
只不过上世薛恕锋芒外露,谁靠近都要割得身伤。如今薛恕却学会收敛锋芒,像收进鞘中利刃。
沉默良久,他叹口气,到底还是没有瞒他:“早先孤让赵霖去查你姐姐下落,最近他查到些消息,送信回来。”他将袖中信拿出来放在薛恕手中:“你且自己看看。”
薛恕接过信件,快速翻阅完,晦暗神色逐渐转为讶异。
他抬眸看向殷承玉,声音有些哑:“应红雪……”
显然他也和殷
灾年里,人人皆苦。徐家遭遇没人同情,反成茶余饭后谈资。那些人说起来时眉飞色舞,说死去徐家人没人收敛,在路边,bao尸近两月,尸身腐烂生蛆,臭不可闻,只有野狗秃鹫啃食。
薛恕按照他们所说寻去时,尸体早已经被官兵收敛火化。
他不知道那些腐烂路边无人收敛尸体里是不是也有姐姐个,便只能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姐姐向聪明,没看到尸体,许是逃出去。
这些年里,每提起姐姐,他从来只说失散,但心里其实清楚,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
母亲去,他只剩下姐姐个亲人。
瞧在殷承玉眼里,倒是顺眼多。
他快速打量番薛恕,很快收回心思,说起正事。
“孤先前听你提起失散姐姐,便想着寻你来问问,可还想寻她下落?”
他忽然提起此事,薛恕诧异瞬,垂下眼道:“殿下不必为白费功夫,鱼台大疫之后,曾打探过徐家消息。听说徐家在半路上遇到山匪,家人都被杀。”
当年得知徐家人去楼空,姐姐不知所踪,他心中痛苦同时也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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