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玉脸色难看，抬眸瞪
他
眼。
薛恕快速对他比个口型：有人跟着。
殷承玉霎时然，不再说话，跟在他身后上楼。
老鸨笑容满面地将两人请到包厢，叫人上热茶，便扭着腰去叫姑娘。
这些时日益都不太平，她们这楼子小，生意也比以往差许多，难得才来两位贵客。
粮仓放多少粮，有多少灾民领取，都会记录成册。
殷承玉行过三个州县，询问记录上百户受灾百姓
名姓，之后只要回去查阅留档名单上是否有这些百姓姓名，便可判断孰真孰假。
这
多百姓不会同时说谎，殷承玉心中已有决断，但他断案，素来讲究罪证确凿。
两人自昌乐返回益都城时，已是戌时。
城门已经合上，薛恕出示令牌，才领着殷承玉从角门入城。
若是顶着这张精致漂亮面孔，便是披着麻袋，恐怕也会被人认出来。
殷承玉睨他眼，暗自记下，便与他道出门。
薛恕大步在前，殷承玉落后半步，含胸缩肩，头深深垂着。甚至连步伐都特意改变，不似平日稳当从容，似带几分惶恐，步伐小而快地跟在后方。
两人顺利出益都城，确定未被人察觉，殷承玉才不再伪装，看向西面，道：“先往临朐去。”
青州府下辖三州十六县，其中临朐，寿光还有昌乐都在益都周边。殷承玉此行便准备将这三个州县都探过遍。
趁着人出去功夫，殷承玉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些往外瞧，却什也没看到：“是什人？”
薛恕摇头，说不清楚：“光线昏暗，看不清模样。”
“不是老二人，便是叛军人。”如今也就这两拨人最可能关注他行踪。
“人还在？”殷承玉问，他方才什
马匹留在城外，殷承玉又扮作垂首缩肩小太监模样跟在薛恕身后。
此时城中已无行人，除巡逻官兵，只有青楼堵坊等地红灯笼高挂，乐声靡靡，嬉笑阵阵。穿着富贵客人们谈笑往来，与四周黑暗沉寂格格不入。
殷承玉侧脸看眼，叹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薛恕随着他目光望去，眼神却是凝，陡然将殷承玉揽，便就近躲进旁边敞开门里。
待进去后，浓妆艳抹老鸨迎上来，两人才意识到进什地方。
薛恕早让亲信在城外备马匹，两人上马，便往临朐方向疾驰而去。
大半日时间，殷承玉先后探访三个州县，其受灾情形与益都相仿。但殷承玉与薛恕在当地挨家挨户问过去，官府是否有开仓放粮，这些百姓却都摇头。
说法与庞义二人截然相反。
殷承玉让薛恕将询问过农户姓名，家中人丁记录下来，留待回去核对。
灾备粮发放素来有明文章程，先由里正挨家挨户记录受灾人丁，之后整理成册再报给上级官府，经官府核实之后，受灾百姓才能领取赈济粮。若是未在名单中百姓，是没有资格领取赈济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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