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薛恕坦白时,是难得有些忐忑。
眼下见殷承玉并未生气,那点忐忑就变成欣喜。他私心里觉得,殿下和他才是边。
他和殿下关系,比血亲父子更加亲密。
薛恕胆子又大起来,压制在心底欲望蠢蠢欲动,得寸进尺道:“那这次可算立功?”
他个子窜得快,不知不觉间已经比殷承玉高出小半个头,直勾勾盯着殷承玉时,头微微垂着,眼底情绪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像只使劲摇着尾巴讨赏狼犬。
当时殷承玉对他偏见颇深,只觉得这人实在嚣张至极,弑君谋逆连眼也不眨。
可如今细细回想,却觉得,他仿佛是故意将把柄往自己手里送。
虽然后来他并未用到这个把柄。
殷承玉抬眸瞧着薛恕:“为何要告诉孤?”他伸出根手指,在薛恕脖颈上轻轻划下,声音透着些许冷:“弑君谋逆,可是诛九族死罪。”
微微冰凉指尖若有似无地自颈上掠过,薛恕喉结滚滚,声音又沉几分:“殿下说过,不喜欢身边人有秘密。”
薛恕话却叫殷承玉想起上世。
上世他被复立太子,根基却远没有现在稳。在他被幽禁五年里,殷承璋和殷承璟各自拉拢不少朝臣。利益绑定永远是最稳固关系,即便他是太子,继位名正言顺,但为自己利益,那些朝臣也不可能立即倒戈于他。
为拔除殷承璋和殷承璟党羽,他废不少时间和功夫。
但等到两人先后身死,他手握大权,头上却还压着个隆丰帝。
隆丰帝这生,于家于国毫无建树,反而因为目光短浅自私自利,给后世子孙留下不少遗害,
殷承玉眯起眼瞧他半晌,抬手挠挠他下巴,似笑非笑道:“那就给你记功。”
薛恕喉结动动,有些不甘心地抿起唇。
他想要点别
“狡诈。”殷承玉嗤声:“若真没有秘密,怎现在才来报于孤?”
说是这说,语气却并不见恼怒,还带些许笑意。
薛恕见他并未生气,便悄悄松口气。
让紫垣真人给隆丰帝用还春丹,是他自作主张先斩后奏,他见不得旁人压在殿下头上作威作福。
虽然殿下与隆丰帝并不亲厚,但他将人杀又是另回事。
都说祸害遗千年,隆丰帝将这句话做到极致。即便日日吃着丹药,脑子糊涂,身体也被掏空,但就是撑着口气没死。
叫殷承玉等得都没耐心,恨不得亲自动手送他程。
但薛恕动作比他更快步,亲手毒杀隆丰帝,搬开压在他头顶这座山,他才顺利登基称帝。
隆丰帝驾崩那晚,薛恕押着紫垣真人来寻他。表情如既往平静,丝毫看不出来刚刚弑君。
“昨日咱家时兴起,想亲手为先帝炼制丹药,便叫紫垣真人在旁指导。谁知炼制时不慎,没有控制好份量,先帝服用丹药后便仙去。”他轻描淡写道:“咱家怕殿下伤怀,特意押紫垣真人过来给殿下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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