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笑眯眯地为薛恕介绍:“这叫弹琵琶,就是再硬骨头,到这上头,被弹上曲儿,也得软下来。”
说话间,就听那已经奄奄息书生发出不似人嚎叫声。
他被迫抬起扭曲面孔上没眼睛,只剩下两个血窟窿,正血淋淋地朝向薛恕。
刑讯差役问他:“你可认罪?”
那书生已经说不出话来,张大嘴里流出混血涎水,却仍然小幅度摇头。
只是隆丰帝胆小畏死,虽然明面上未说,但其实至今仍然对孝宗时期余孽多有忌惮。
高远等人正是拿捏隆丰帝心思,才想借着这个机会,抓批人屈打成招,好去隆丰帝面前邀功。
这些书生不过正好撞在当口上。
不仅要被屈打成招,恐怕还要被拿来做筏子,给他个下马威。
薛恕眼中浸寒意,瞧着高远命人将个不成人形书生拖上来,同带上来,还有数个伤势略轻书生,此时都像牲畜样关在笼子里。
偶遇,恐怕是高远蓄意为之。
但他从不畏惧挑衅,今日顺着高远意思,不过是想着殿下必然关心此事,才借机来探探情况。
他面色不变,随着高远深入监牢。
通往监牢走廊狭长阴暗,时不时还能听到犯人惨叫和哀嚎声传出。两侧墙壁上灯火跃动,愈发带出几分阴森可怖。
“今日下头番役抓到几个书生,他们在茶馆聚众作诗讽刺陛下。们人审过遍后,发现其中人祖父曾在望京经商,名下有个戏园子。巧是那戏园子在孝宗时期,曾出过名戏子趁着唱戏之时,刺杀孝宗皇帝恶事……这些书生,恐怕与孝宗时期余孽有关。”
高远打量着薛恕神色,见他皱着眉,便以为他是露怯。笑眯眯地又推把,啧啧道:“倒是能抗,咱家手底下人不中用,不如薛监官替咱家审审?”
薛恕侧脸,沉沉看他眼,皮笑肉不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他走上前去,在经过刑讯番役身边时,抽出他腰间佩刀。
这些书生倒也是硬骨头,并未被酷刑打断脊梁,见着高远,纷纷恨声骂起来。
高远阴沉面色,命人堵嘴。个个都绑在审讯架上。
“咱家倒是要看看你们骨头能硬到几时!”
话落,便叫人行刑。
有番役推来架刑具,将那个可能是“孝宗时余孽”书生绑上去。
高远缓缓转动手中核桃,叹息道:“可恨是这些余孽倒有几分骨气,叫人审两回,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认罪。咱家想着东厂手段不成,便来试试西厂。”
他说得冠冕堂皇,仿佛真有此事,薛恕却暗暗拧眉。
孝宗时期余孽,不过是个幌子罢。
天下谁人不知孝宗残,bao不仁,逼得各地起义频频?所谓余孽也不过是普通百姓被逼得活不下去,才生出改朝换代心思。
后来孝宗皇帝身亡,隆丰帝继位,采取安抚之策,百姓有活路,才逐渐没有刺杀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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