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成,殷承玉落印,方才唤郑多宝来,让他拿去装裱。
“装裱完再送回来,仔细些,别叫旁人瞧见。”
郑多宝”诶“声,也没敢打开看,抱着画卷退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狗勾:殿下踩。
之后方才将其卷起,唤赵霖进来:“你亲自去趟济宁鱼台县,去查查隆丰十四年大疫里,个叫薛红缨女子去向。年纪约莫在二十岁左右,曾给当地富户做妾……”
他回忆着薛恕简单提起关于薛红缨信息,尽量没有遗漏告知赵霖:“若是人活着最好,寻到人后先暗中护着,尽快来报于孤。若是人不在,至少也要寻到尸骨。”
赵霖没有多问缘由,只拱手应是,
殷承玉又嘱咐句“秘密行事莫要走漏消息之后”,方才让赵霖退下。
等人出去,他将那张尚还有些粗糙画卷铺展开来,重新提笔,细致描绘。
恨过,厌过,也依靠过。
他在黑夜里踽踽独行,只有这双手从始至终未曾松开,为他扫平无数障碍。
经年过去,两世生死相隔。
鲜明记忆缓缓褪色,爱恨也不复浓烈。如今再想来,只余浅浅淡淡怅惘。
回首万里,故人长绝。
殷承玉自门外回首看他,意味不明地笑声:“孤记着呢,忘不。”
……
等殷承玉用过晚膳,再回里间时,薛恕已经不见人影。
他在案前坐下,回想起三刻钟之前,却是无心处理正事,索性铺开宣纸,提笔泼墨。
这次,画上还是薛恕。
PS:“心期切处,更有多少凄凉,殷勤留与归时说。到得却相逢,恰经年离别。”,“辜负枕前云雨,尊前花月。”出自张元千《石州慢》
上世时,薛恕也曾替他找回虞家唯血脉;这世他投桃报李,不论生死,都会替他将唯亲人寻到。
殷承玉再搁下笔时,已经过去半个时辰。
鎏金博山炉烟雾缭绕,模糊画卷之上少年。
少年衣红袍,配银刀。眉目锋锐,意气风发。
殷承玉端详良久,方才落笔提字:“心期切处,更有多少凄凉,殷勤留与归时说。到得却相逢,恰经年离别。”顿顿,又写:“莫负枕前云雨,尊前花月。”
薛恕有错,他亦有错。
他们都太过骄傲和固执,彼此试探,却谁也不愿先低下头。以为低头,就是认输。
可实际上,赌桌之上,胜者只有庄家。
他与薛恕,都是赌徒,败涂地。
殷承玉静静看那幅画良久。
仍是绯红蟒袍,但面容青涩许多。
殷承玉长久凝视着画中人,紧蹙眉头缓缓舒展开来,嘴角勾微不可查弧度。
“如此,倒也不错。”
上世他与薛恕纠缠太深,芥蒂也太深。
他们相遇时机太差,他被打落深渊,只能紧紧抓住薛恕手才能爬出来,那双手曾予他生机希望,却也曾将他尊严与骄傲尽数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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