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玉到屏风后简单擦洗更衣,出来时薛恕已经叫人送碗泡饼子上来,虽然口感不怎好,但热乎乎喝到胃里,确实熨帖许多。
殷承玉放下碗,轻轻吁出口气来。
满身疲惫虽然散些,但想起王家村惨状,心头依旧沉甸甸。
他推开窗户,看着萧条寂静街道,侧脸看向立在旁薛恕,指指窗边桌椅,道:“陪孤坐坐吧。”
两人在窗边相对而坐,都未曾说话。
殷承玉沉吟半晌,看看昏沉天色,道:“先回府城再议。”
行人于是又快马赶回府城。
殷承玉没有表露身份,便没有去官署。而是寻家已经无人客栈暂做落脚地。
客栈大堂里桌椅歪倒,满是尘灰。
薛恕命人上楼将客房收拾出来,又去后院井中看看,见井中水还干净,便打两桶提到柴房去烧。
“若不是实在没吃,谁会吃老鼠?这鼠大仙要是因此就害死这多人,算什大仙?”
王州捂住脸,发出压抑哭泣声。
殷承玉静默看着,却说不出安慰话。
王州似是憋久,压抑哭声很快变成嚎啕大哭,过许久,方才抬起袖子擦擦眼睛,嘶哑着声音说:“就是这些,也没有其他好说。”
殷承玉又给他两袋干粮,张张嘴想安慰他,却发觉这个时候说什都太过苍白,最后只艰涩地说:“再撑阵子,孤……们会尽快想办法,不会直这样。”
殷承玉喝两杯热茶,方才道:“其实周为善法子是有用,虽然行事太过残酷,也并不是他本意,但确实控制住疙瘩瘟蔓延。”
他想起上世最后肆虐半个大燕疙瘩瘟,眼底晦暗片:“若是能以省之人换半个大燕,你说孤该何如?
殷承玉此行为节省时间,并未带上伺候人。如今应起居便都是薛恕打理。
他正拧着眉整理床铺,薛恕就端着盆热水上来,身后跟着番役手里还端着壶热茶。
“客栈简陋,只能委屈殿下。”薛恕上前,接过他手中被褥。几下便抖开铺好。
“孤没那娇气。”殷承玉宽外袍,自己拧帕子擦脸。
薛恕替他将外袍挂好,又将干净衣裳拿出来放在旁。
王州接过干粮,也不知信没信,和他道谢,便进屋。
没有人再说话,王家村顿时又恢复片死寂。
静默良久,殷承玉才率先离开。
到村口时,殷承玉扭头问随行太医:“鬼神之说不可信,鼠大仙之说是无稽之谈。但这些最开始染病村民,确实都吃过老鼠,这疙瘩瘟有没有可能和老鼠有关?”
太医方才也直在思索这个问题,他斟酌着回道:“老鼠本身无毒,从前也有人食鼠,并未听过染上疫病之事。但如今山西饥荒,这些老鼠无食,说不得就啃食过尸体。尸体腐败后生出疠气。老鼠啃食尸体很可能也沾上疠气。人再食鼠,疠气从口入,便生疫病。但这也只是臣猜测,还需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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