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恕也并未否认，躬身回道：“是。太子殿下今日多喝
些酒，大约是又忆起在天津卫时与臣发生
些不愉快，便罚臣跪半个时辰，又赐下套穿过衣裳，让臣洗净。”
他垂着头，陈述语气带着贯平淡。
隆丰帝没想到竟会是这
个答案，惊讶瞬，便笑起来：“太子性情素来宽和
他深知隆丰帝忌讳，便将与陈河之间交易尽数推到银钱关系上去。
个为豢养伶人掺合进盐政里纨绔浪荡子，总比个心机深沉野心勃勃拉拢大臣惦记皇位儿子要叫隆丰帝放心。
隆丰帝听他说完，表情果然缓和些。只是他到底疑心重，此时也并未全信，只沉着脸道：“不论你动机为何，掺合进盐政便已是铸下大错，念在你是初犯份上，便罚俸年，禁足三月。还有你府上那些伶人，也实在太过乌烟瘴气些，今日回去后便遣散。”
殷承璟听着前头还算平静，在听到隆丰帝要他遣散伶人时，眼底方才起波澜。
罚俸或者禁足都无足轻重，可那些伶人里，有不少都是他费大力气培养暗探，不过借着伶人身份遮掩，方便传递消息罢。若是就此遣散，被迫转入暗中，日后行事难免有不便。
隆丰帝压抑着怒火，沉声道：“去宣三皇子来！”
殷承璟被宣到御书房时，心头萦绕着丝不妙预感。
今日蕉园刚出事，隆丰帝便宣他过来，怎看这两者之间都脱不干系。但蕉园之事他早就清理干净尾巴，无论怎查也查不到他身上来才对。
殷承璟定定神，收敛心神进御书房。
看见侍立旁薛恕时，他眼皮莫名跳跳。正要行礼，却被隆丰帝块砚台砸在脚边，迸溅墨汁溅他满身。
他还欲再说什，可隆丰帝却不愿再听，摆摆手，将人打发出去。
殷承璟咬紧牙关退出去，只能暂时隐忍。
薛恕余光瞥向他，不着痕迹地勾勾唇。
殷承璟退出去后，皇帝又看向薛恕，问起另件事：“听说今日太子召你过去。”
他仿佛只是随口问，但薛恕却并未忽略他眼中试探。
殷承璟惊，连忙跪下，神色仓惶：“父皇息怒，不知道儿臣犯何事？”
看他装得脸无辜，隆丰帝反而笑，他长久地打量着这个儿子，仿佛第次认识他。良久，方才将陈河供词扔到殷承璟脚边：“你自己看罢。”
殷承璟心口重重跳下，捡起供状看眼，便立即以头抢地：“都是儿臣鬼迷心窍，还请父皇莫因儿臣气坏身体。”
见他并不狡辩，隆丰帝怒意缓些，神色难辨地瞧着他：“哦？你说说这是怎回事？”
殷承璟眼中片晦暗，颤着声道：“父皇也知晓，儿臣素来喜爱豢养伶人，前年因瞧上个名角，想收为己用，但手头时拮据……当时正巧与陈侍郎家二公子有些交情，酒醉之时偶然听他泄露陈侍郎与万有良之间交易，便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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