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命人去挨间搜。”
薛恕垂着眼上前,将衣裳捧给他。
殷承玉“嗯”声,接过衣裳,便去屏风后更衣。
那屏风是绢布所制,薄薄张绢布上绣古人水墨山水画。其后身影隐隐约约投映在其上,越发引人遐思。
薛恕不错眼盯着那道身影,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忆起先前旖旎时,却听屏风后人唤:“薛恕,过来。”
听他这说,郑多宝便连忙着人去将备用衣裳取来。
他捧着衣裳正要送去偏殿,却又被薛恕接过去,顿时疑惑道:“薛监官还有事?”
薛恕面不改色道:“殿下喝酒里恐怕不太干净,正在命人去搜崇智殿。初来乍到,对崇智殿不熟悉恐有遗漏,还需郑公公去盯盯,动静不要太大。”
听酒不干净,郑多宝眉头就拧起来,恨声道:“这宫里头也就这些下作手段!殿下现下可好?”
“已经无事。”薛恕抱着衣裳往偏殿走:“搜寻事便劳烦郑公公。”
薛恕出去叫人时,正撞上带着小太监急急忙忙四处寻人郑多宝。
郑多宝体型微胖,这会儿跑得汗都出来,瞧见薛恕后急忙上前问道:“薛监官,你可瞧见殿下?”
他原本在殿下身边伺候着,结果忽然有个小宫女来报说焦园外头有两个宾客吵嚷起来,他唯恐扰乱宴会秩序,急忙赶去处理。结果赶到后却发现两人只是喝多酒拌两句嘴罢。他见并未发生纠纷,便又赶回来。
谁知道就这片刻功夫,殿下就不见踪影,问周围伺候人,都说只瞧见殿下出去,身边未曾带人,却不知道去何处。
郑多宝在这深宫里待几十年,立即察觉其中恐怕有蹊跷,急忙带人找过来。
他急急打住思绪,收敛心神绕到屏风之后。
殷承玉已经换好中衣,繁复外袍就铺在他之前才躺过罗汉床上。
他展开双臂,下巴微微抬起:“替孤更衣。”
薛恕目光触到罗汉床,又猛地收回来,不敢多看,更不敢多想。
郑多宝正上着火,闻言自然是无有不应。当即便调东宫亲信,把崇智殿挨间搜过去。
薛恕则捧着衣裳回偏殿。
殷承玉正坐在圈椅上,垂着眸沉思。
他身上只着白色中衣,因为方才番折腾,衣襟散开来,露出小片白皙胸膛,与平日里端方自持模样截然不同,反倒显出几分前朝名士风流浪荡之态。
“搜到吗?”瞧见薛恕进门,他掀起眼皮看来,嗓音还带着尚未清醒慵懒和沙哑。
“殿下在偏殿里歇息。”
“那就好。”郑多宝拍拍胸口,直提着心这才放下。
“咱家去看看殿下。”说着便要往偏殿去。
薛恕见他就要往偏殿走,又抬手将人拦下:“殿下喝多酒,吐几回,衣服上沾秽物。郑公公来得正好,还麻烦你去取套干净衣裳来。”
般宴会上,都会备上两套供主子们更换衣裳,以防席间弄脏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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