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风波持续近十日,才将将平息
薛恕呈给隆丰帝那张名单里,自然不可能漏虞琛。
虞琛乃是长芦盐使司上任转运使,他在任期间,私盐并未如此猖獗,盐课亦无缺漏。只不过长芦盐政积弊已久,非他人能改,便只能抓大放小。直到万有良接任,贪心不足,长芦私盐才猖獗自此。
真要细究起来,虞琛自然不是全无责任,但至多也就是个失职不查罢。
这也是他早与大舅舅商量好计策。
隆丰帝对他和虞家早有不满,既然如此,不如激流勇退,暂避锋芒。
他唤大理寺卿上前,将薛恕给名单交由大理寺卿,让大理寺挨个去查与盐引案有牵连之人。
长芦盐使司职缺乃是肥差,这十年间经手过长芦盐政大小*员不知凡几,更别说还有每年度巡盐御史巡视盐课。此刻站在朝堂上*员,便是自己没机会,也总有相熟同窗亲朋等沾染过。
如今隆丰帝列出名单来,摆明是要翻旧账。
时间众人无心再争论西厂之事,心里都打起鼓来。尤其是曾染指过盐政*员,俱是心内惶然。
就连大理寺卿看着那名单上密密麻麻名字,心里也颤颤。
恕。
侍立在龙座旁高贤低着头,嘴角勾起个阴冷笑。
他就说薛恕张狂不几日。
隆丰帝听着这些大臣挨个弹劾薛恕,脸上没什表情。等班大臣义愤填膺地说完,方才将叠信件扔下去:“薛恕不过奉命行事,倒是你们,个个为陈河义愤填膺,莫不是也和盐引案有牵扯?”
站在前列次辅邵添捡起信件看完,脸色顿时就变:“陛下息怒,等并不是为陈河开脱,只是薛恕行事实在太过张狂。”
外祖父虞淮安已是内阁首辅,又身兼户部尚书之职,虞家权势已是时无俩,虞琛自长芦盐使司调回京中之后,为避嫌便只入工部,至今只是个工部侍郎。
趁着这次机会,能退出来也好。
殷承玉思索番,道:“以孤名义,送些被褥去大理寺,就说孤担忧大舅舅旧疾复发,不必避嫌。”
既然要让隆丰帝安心,自然做戏要做足些才好。
*
这朝堂,怕是要有大动荡。
这日朝会匆匆便散,班朝臣出来时脸色阴沉,如丧考妣。
等殷承玉收到确切消息时,已经有批*员下大理寺邢狱。
“大舅舅还好吗?”殷承玉问。
“虞侍郎叫属下给殿下带口信,叫您不必担忧。”
与邵添亲近*员也附和道:“孝宗时期设立西厂激起民怨,险些酿成大祸,陛下万不可再重蹈覆辙啊!”
然而他们越是弹劾薛恕,隆丰帝越是铁心要保。
他瞥边上高贤眼,心里想却是这些年来东厂行事不比西厂低调,可这些人却从未弹劾过高远,这说明什?
说明他身边人,早就与这班朝臣勾结到处。
隆丰帝脸色沉下来,抬手制止大臣们劝谏:“朕意已决,不必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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