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恕冷淡瞥他眼,并未搭话,大步离开。
见他气焰竟然如此嚣张,高贤沉下脸,满目阴沉地望着他背影。
*
此时坤宁宫里,殷承玉正在虞皇后说话。
虞皇后还未出月子,正在暖阁里休养身体,刚出生殷承岄就被放在她边上小木床里。
又道:“臣还有事向陛下禀报。”
“说。”
“臣在命人清点账目时,查抄出金银物件等共计两千余万两,但方御史处理出来亏空却高达两千六百余万两。为查清差额流向,臣提审罪犯万有良等人,经审问得知,这两年间,万有良每季都会以‘冰敬炭敬’之名向户部侍郎陈河送孝敬,前后数额总计有两百万两之巨。另还有些流向他处,臣都列出名单,请陛下过目。”
他自袖中拿出张名单并几封来往书信呈上去。
书信自然是老道士伪造。不得不说,老道士这手造假功夫出神入化,便是他拿着有陈河手迹和钤印卷宗比对,也看不出任何差别。
清点贼赃,太子也并未让臣经手。海寇共两艘五百料战船,三艘四百料货船,其上货物被太子殿下与肖指挥使瓜分。”
按照大燕律,这些贼赃亦该登记造册,充入国库。
只不过卫所抗击海寇损耗巨大,常以缴获贼赃作为补充,几乎已成常例。朝廷上下对此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素来是民不举官不究。
如今薛恕将之报上来,隆丰帝只觉得他虽然不懂其中关窍,但如此小事亦能报与他,说明这个月他与太子相处并不算太融洽。
或者说,并未被太子笼络过去。
殷承玉边同虞皇后叙话,边逗弄殷承岄。
经几天,小小婴孩已经长开些,身体滚圆,皮肤粉嫩,双睁大眼睛如同黑曜石。殷承玉拿手指逗弄他,他便伸着藕节样胳膊去抓。
殷承玉先前满腔阴郁戾气彻底散开,
隆丰帝看完,将信件重重拍在案几上,怒道:“你去,将这些人都拿下。给朕细细地审!个户部侍郎,两年间竟受贿两百万两,真是好大胆子!”
得到他吩咐,薛恕躬身,微不可查地勾唇:“是。西厂人手不足,臣可能自四卫营与锦衣卫借调人手?”
这些小事隆丰帝自然懒得管,挥挥手,道:“随你。”
薛恕领命,便躬身退出去。
行至殿门口时,正遇上掌印太监高贤。高贤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薛监官年纪轻,可别贪多嚼不烂,反倒把自己个儿撑着。”
隆丰帝顿时放下心来,只道:“太子此举虽不合章程,但并不算过分。”
见他并不在意,薛恕便垂首不再多言。
隆丰帝对他进退有度愈发喜欢,便也不吝给他点甜头:“你去天津卫月,朕观西厂制度松弛,人员惫懒。西厂提督赵有文年岁已不小,怕是有心无力。日后西厂办差,还需靠你。”
西厂早已废置多年,隆丰帝如今这番话,无异于是要复用西厂。
薛恕却并未喜形于色,十分沉稳地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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