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郑多宝去拿两盒香料,又去赵霖处拿万有良请帖,之后便回自己屋里。
此时已经黄昏时分,夕阳迟暮,夜色欲侵。
薛恕将请帖翻阅遍,记下时间地点,便随手扔到旁。
然后才将两盒雪岭梅放在桌案正中。
他坐在桌前,盯着两盒香料看许久,又豁然站起身来,去浴房——雪岭梅香味清淡,他在外奔波天,满身浊气,恐会污香味。
说完又想起郑多宝方才来通报事,又道:“下头来报,说万有良有遣人送请帖来,那时你不在,郑多宝便叫下头人说你被孤罚去柴房思过,还未出来。你别记错说辞。”
薛恕应下来,又盯着殷承玉看。
眸光殷殷,似有期盼。
殷承玉与他对视片刻,念在他此次立功不小份上,到底唤郑多宝进来:“领他去库房,随着他挑几样东西。”又转脸对薛恕道:“行馆里都是下头人送来孝敬,没什好东西,回望京后再论功补上。”
“臣不想要那些。”薛恕却是摇头。
假印信,并不是忘尘道人所刻,而是出于他之手。
忘尘道人长袖善舞,却并无甚谋略见识。老道士将他推到人前,自己则在幕后出谋划策,正是深知掺和这些事迟早要惹大祸,便早早给自己留后路。
除与忘尘道人瓜分金银之外,他还保存伪造户部印信数枚、文书副本、往来书信等等。所有这些东西都被他埋在正殿三清祖师像下,他之所以冒险折返白鹤观,也是舍不得藏起来钱财。
至于忘尘道人临死前藏起来那张盐引引纸,老道士也交代清楚,那是他让忘尘道人留保命符——那盐引是伪造,可上头盖盐使司官印却是真。是忘尘道人寻机骗万有良拿出官印,偷偷摸摸盖上去。
假盐引,上头盖却是真官印。足以用来牵制万有良。
沐浴之后,薛恕才将郑多宝顺带给他博山炉摆出来
“那你想要什?”殷承玉此时心情不错,便也好脾气地问道。
薛恕犹豫会儿,还是道:“想要香料,殿下常用那种。”
他很喜欢殷承玉身上冷梅香气,可那帕子上香味已经逐渐淡。
殷承玉闻言有些诧异,在他记忆里,薛恕是从不喜品香熏香这类风雅之事。但他既然开口要,殷承玉也不至于吝啬盒香料,便应下来:“郑多宝,你领他去拿两盒雪岭梅。”
薛恕讨到赏,心满意足随郑多宝道退出去。
只不过他大概没想到,自己到死也没能用上这引纸。倒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薛恕命人将挖出来金银运走,自己则带着伪造印信和文书等回去向殷承玉复命。
殷承玉把玩着那伪造印信,再仔细辨认那伪造盐引,最后果然在印刷墨迹上发现细微不同。他将东西收起来,叹声:“那老道士倒是奇才。”
难怪上世,伪造书信让他都寻不到破绽。
“人暂时留着,等此间事,再行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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