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玉听见
，却只当没听见，
*
除夕夜，赐宴百官，四品以上*员都可携家眷出席。
这
日，隆丰帝也会到场。
因着前阵子妖狐出没
传闻，宫中防卫加强许多，几乎是五步人，十步岗。不仅锦衣卫，就连东、西厂番役们也全都出动。
殷承玉在皇极殿外看到薛恕。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不外如是。
这些年来隆丰帝屁股底下皇位越坐越稳，再不复从前恭顺不说，还日渐荒废朝政，露出本来面目。但虞淮安心系太子，也心系朝堂百姓，仍然毫无怨言地替隆丰帝收拾烂摊子。
大夫七十致仕，他只差两年便能告老还乡，安享晚年。
但上世，却在致仕之年，落得声名尽毁、抄家灭祖凄凉下场。
所以殷承玉才会隐晦地劝他激流勇退。
过荒诞，想让太子出面规劝番。但如今太子在慈庆宫闭门不出，谁也不见，就只能推出他。
现在看来，太子必不会再管此事，那他也就不需再多说。
殷承玉颔首，亲自送他至麒趾门。分别之时，他还是将酝酿许久话说出口：“外祖父，如今天寒风雪大，您年事已高，当多珍重自身，就不要再撑着顶在前头。”
他不再以君臣身份相称，而是换上小辈口吻，眸中满是深意。
虞淮安已经六十有八，他是成宗年间状元，历经成宗、孝宗两朝，数度起落，方才坐到如今位置。
他个高腿长，猿臂蜂腰，在众弓身缩首番役里，如同鹤立鸡群，格外扎眼。番役们统褐衣白靴穿在他身上，竟也穿出几分悍然气势。
殷承玉早知他生得出挑，此时也还是忍不住多看两眼。
值守薛恕察觉他目光，直勾勾看过来。
两人对视瞬，殷承玉被烫着般收回目光，冷哼声，目不斜视自他身侧走过。
薛恕瞧着他背影，垂在身侧手指虚虚握握，喊声“殿下”。
他知道外祖父身为内阁首辅，牵发而动全身，即便要退，恐怕也没那
容易。所以他现在只能警醒。
至于后事，还要徐徐图之。
虞淮安愣愣，露出若有所思表情，半晌方才颔首，重重拍拍他肩膀：“外祖省得。”
两人在麒趾门分开，殷承玉看着半空中纷纷扬扬雪花，眯眯眼。
接下来，便只等除夕。
内阁首辅，压制六部，权势堪比宰相。
更别说，当年还是他率先站出来，支持尚是皇子隆丰帝继位。
当年孝宗皇帝目无纲常，行事荒*无度，五位皇子肖似其父，有样学样，夺嫡之争前所未有惨烈。但谁也没有料到，五位皇子斗到最后都是输家，反而让生母身份低微、在冷宫长大隆丰帝捡漏。
隆丰帝自小长在冷宫，并未受到良好教导。他自知出身学识都无法让朝臣满意，便装出恭顺勤政模样，拜虞淮安为太傅，又娶虞淮安唯嫡女为后。
再后来虞皇后诞下嫡长子，又立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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