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见他露出屈辱之色,殷承玉没趣极,再看他又觉得碍眼起来,便挥挥手,道:“孤允。”又对
这种人,他只在东厂见过,那些东厂番子办事时不就是如此?只要上头有令,便是刚出襁褓婴儿也照杀不误。
赵霖太阳穴突突跳,不知道向来慈和仁爱殿下为何忽然带这个人回来。
殷承玉轻笑声,这回倒是并未质疑薛恕话。
薛恕确实是把趁手刀。
但他虽然要用这把刀,却也不愿意看他太过得意张狂,因此懒洋洋支着下颌,目光扫过他腹下,略微定定,轻飘飘开口:“要留在孤身边,需得净身,你也愿意?”
这与他设想情景完全不同。
殷承玉愣住,随即是更加难以言喻恼怒。
薛恕此人,实在没有半分讨喜之处!他就该将他扔在那腌臜屋子里自生自灭去!
“你不配。”殷承玉俯下身,极其轻蔑地拍拍他脸颊。
薛恕却并不在意,他极其认真道:“会配得上。”
让孤看看。”
薛恕闻言,往前膝行几步,离他不过半步距离。
离得太近,他甚至闻到对方衣裳上散发出熏香味道,比他曾经闻过任何种香味儿都好闻,像雪中梅花,清清冷冷,却又透着点甜。
原来他是这样。
薛恕抿起唇,目光灼灼地看着殷承玉,觉得九天之上仙人离得近些。
“愿意。”薛恕诧异看他眼,似有不解。
殷承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若不是他将人绑回来,这会儿他怕是已经净身。
看着脸无知无畏薛恕,他不由嗤声。
也不知道后头后悔人是谁。
想当初他被折腾得狠,骂两句“死太监”,这人都要变本加厉讨回来。也就是现在年少轻狂,不知珍惜。
他逡巡圈,似乎想为自己话寻找佐证,最后目光落在挎刀护卫在旁侍卫长赵霖身上,下巴微扬,语气张狂:“比他厉害,他不敢杀人,敢。”
赵霖面皮抽,却又无法反驳。
倒不是敢不敢杀人问题,而是薛恕骨子里就带着股旁人没有狠辣劲儿。他奉命护卫太子殿下,若是殿下遇到危险,他自然不会对敌人心慈手软。可若是遇到无辜弱小,他也绝不会滥杀。
但他却笃定,只要殿下下令,不论面前是谁,薛恕都会杀。
他像把开锋利刃,眼中没有对错善恶,只有杀戮。
他目光毫不避讳,甚至有些放肆,这让殷承玉生出股被冒犯恼怒来,他冷笑声,重重放下茶盏,以脚尖挑起他下巴,带着高高在上睥睨:“想来伺候孤?”
殷承玉本意是想要羞辱对方。
上世是薛恕对他百般玩弄,如今境遇颠倒,薛恕落在他手里,他不报复回来,实在难消心头之恨。
然而薛恕听到他话,却并未露出受辱神色。
那双孤狼般黑眸骤然抬起,里头波澜陡生,连语气也依稀带着渴望和欣喜,听起来沉甸甸压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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