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可谓诛心,不仅要置沈弃于死地,连玄陵亦要拉进浑水。
“诸位煞费苦心设局绕这大个圈子,就是为沈弃吧?既要私下处置玄陵弟子,又不愿知会玄陵,与私设公堂又有何异?”
慕从云冷冷看阴识眼,沉声道:“沈弃是从南槐镇救回,不论他是何身份,做何事,
沈弃反问:“如果是真,师兄会杀吗?”
慕从云思索片刻摇头,说不知道。
意料之外答案,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这切总要有个结果。
初时沈弃只想,若是师兄不要他,那便将人杀就是。可事到临头,却又生出千万般不舍和不甘。
悲天剑出鞘,悬浮在他身侧。慕从云沉声道:“师弟处理蚀雾异变受伤未醒,无法为自己辩驳。不论诸位有什指控,还请等他伤愈清醒之后再来当堂对质,如此才能叫玄陵上下心服口服。”
几大宗门长老没想到他竟如此强硬,时陷入两难。
沈弃很可能就是酆都鬼王,如今又正逢受伤虚弱,他们是万不能将人放走。但若慕从云执意要护,他们动起手来刀剑无眼,伤沈弃还好说,若不小心伤这位首席大弟子,恐怕谢辞风不会善罢甘休。
没人想当这个出头椽子。
就在两方人僵持之际,慕从云耳边忽然传来声低唤。
酆都,诡天子。
慕从云想起在南槐镇见过那个人。
——黄金面具遮面,锦绣红袍张扬,举手投足之间煞气翻涌,与他所认识沈弃判若两人。
但是姬炀说得也有道理,学宫还有其他大宗门没有理由联合起来迫害个普通弟子。
他下颌绷紧,沉默不语。
真是不甘心啊。
沈弃勉强笑下,眼角不知为何有些红。他轻轻攥住慕从云衣袖,低声哀求:“师兄,你信,别不要。”
慕从云沉默许久,说:“好,信你。”
阴识闻言冷笑:“玄陵这是要公然包庇,与酆都妖魔为伍?”
他深知这些正道之人顾虑,煽风点火道:“酆都妖魔扰乱西境,包庇之人当视作同党,这可都有先例可循。诸位顾忌玄陵面子不敢轻举妄动,可玄陵说不定早就同酆都勾结,狼狈为*!”
“师兄……”
慕从云眼睫颤,将他放下来扶住:“醒?”
沈弃有些虚弱地靠在他身上,朝他露出个苍白笑容:“都听见。”
慕从云沉默,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良久才问:“他们说是真?”
姬炀试探上前步:“将人交给吧,待切是非曲直辨明,们会给玄陵个说法。”
慕从云牙根紧咬,沉寂目光扫过在场之人。
先前站在他身后学子已经迟疑着散开,无声划清界限;殷秉衡父子神色阴郁虎视眈眈;各大宗门长老们看似随意地站着,实则时刻在防范他逃走……
只有金猊始终站在他身边。
将昏睡人往背上托托,慕从云撕碎衣袖用布条将人固定住:“掌宫,恕不能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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