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垣当时像是受天大委屈,理直气壮边哭边要跟他起睡。徐瑨眼睁睁看着看他爬上自己床,最后只得坐夜。
或许,难过时候,起睡能好些?
徐瑨忽然觉得有些紧张,甚至隐隐期待起来。他翻过身,干咳好几声后,才鼓足勇气,喊道:“逢舟?”
祁垣渐渐有些委屈,伸手摸摸,在枕头下摸到那块买给老爹沉香块,鼻子更酸,忍不住偷偷哭起来。
徐瑨好不容易丢下府中众差事,从成园直接过来,正要推门进去找祁垣,便听到里面似乎有人在小声呜咽。那声音太轻微,像可怜小猫般儿细细,倒是抽动鼻涕声音有点大。
徐瑨轻轻皱眉,心想好端端怎哭?下午走时候不还是笑嘻嘻吗?是怕黑?还是被人欺负?他忽然很想抱抱他,但又怕祁垣尴尬,只得暂且忍住,在门外等会儿。直到里面哭声渐歇,外面夜色开始浓重,徐瑨才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进去。
祁垣已经睡着。看来是哭睡,还穿着才换玉色襕衫,也没盖被子。
徐瑨把自己东西放下,想想,仍是点灯,把祁垣喊起来。
。
徐瑨正在议事,听到祁垣来找匆忙迎出来,等到最后,听祁垣说今晚要回号房,他不由轻咳声,状若随意地问道:“逢舟可怕黑?”
祁垣有点怕,但他觉得这大人,还怕黑未免有些没面子,便赶紧摇摇头:“不怕!”
徐瑨梗,张张嘴,反倒不好接话。
祁垣并没想到别处。他匆匆和云岚回家,又支开虎伏几个小丫鬟,自己找身原主旧衣服,随意卷几张诗稿,偷偷摸摸埋到院里树底下。又趁着没人,嘴里念念有词地先给那衣冠冢磕三个头。
祁垣迷迷糊糊坐起,半天后察觉不对,看着徐瑨问:“你也回来?”声音软糯,还带着浓重鼻音。
徐瑨点点头,“府里没事,就早回来。”
他知道要是平日,祁垣肯定话多不得,拉着他嘀嘀咕咕说个不停。但这次祁垣却乖乖地点点头,脱去外袍后自己又躺回去。
徐瑨心想,还是聒噪些好。
俩人各自宽衣睡觉,徐瑨躺会儿,却怎都不得劲,他努力回想下祁垣难过时举动,上次这人大哭,好像还是在通州驿时候。
等到做完这些,他长舒口气,这才收拾收拾东西,赶奔国子监。
号房之中陈设跟放假之前并无两样,祁垣这会儿读书热情劲儿过去,自己翻翻书觉得无趣,便又丢开,躺在床上发呆。
方成和说事情,对他确没多少影响。实际上他今天特别开心。知道徐瑨没有瞧不起自己开心,看到大家射箭开心,后来能坐那扬州画舫,更开心。
只是他明明几个月前天天游湖,今日再次乘船时,却陡然有恍如隔世之感。这让他有些孤单,好似自己十几年过去,正渐渐成为他个人秘密。
他无法跟人倾诉,也无从获得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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