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垣赶紧去旁伺候,方成和又端茶过来。不稍片刻,老太傅便有主意,抬笔饱蘸墨汁,挥笔写下两个大字。
——逢舟。
祁垣愣,隐约猜到其中意思,
果然,杨太傅沉声道:“你大概不记得,当年你被取做案首之后,曾有老道给你批命,说你需避水而行……”当年众人之当老道
杨太傅冷笑:“你有何不敢?这花石纲遗石和七星砚你都敢截,还有什你不敢做?”
这俩样都是蔡贤心爱之物,方成和竟然能让阮鸿去截来,这可不仅仅是会得罪蔡贤,若是做不好,或许还会得罪阮阁老——这位阁老左右逢源,能到今日位置,也没少跟蔡公公打情送礼。
更何况便是他俩此时不注意方成和,日后方成和入朝为官,这等做派也容易招惹仇敌。
方成和知道老师是为自己考虑,忙低头受教。
只有祁垣头雾水,看他俩聊天东榔头西锤子,只觉云里雾里。然而方成和挨训,他也不敢做别,干脆样乖乖站好,低头做出副惭愧样子来。
浮出江面,曹娥亦死。
此事轰动时,上虞县令让弟子邯郸淳为其写碑。邯郸淳虽只十三岁,亦是少年奇才,那篇诔文写不同凡响,以至于文人骚客慕名而去,书法名家相继将其重写,这其中包括便有王羲之等人。
方成和知道老师提起曹娥之事定有其他用意,若是只谈曹娥之孝,或邯郸淳之才,不会此时特意提起。他暗暗思索,没想明白,再看老太傅,果然后者正斜眼瞟他,似乎在看他能不能猜出来。
方成和哭笑不得,干脆认输:“学生愚钝,往老太师明示。”
杨太傅捋着胡子,轻哼声,这才道:“曹娥碑后,有‘黄绢幼妇,外孙齑臼’八字,你可知道?”
杨太傅没再说别,只把写字那张纸递给方成和,“万望你以古为鉴,勿要自得自满。”
祁垣偷眼瞧见上面写着“谨之”二字,心里默默念通,心想方大哥这字倒是跟阮鸿挺搭,谨之慎之,都是谨慎之意。
方成和显然十分喜欢,郑重下拜。
杨太傅受他这礼,这才看向祁垣:“祁垣,老夫原本为你取字,如今看来却是不合适。待再为你另取个。”
他说完低头沉思,踱步到书案前。方成和忙打眼色,示意祁垣过去磨墨。
方成和点头:“笑读曹娥碑,沉吟黄绢语。这八字字谜,确玄妙。”
杨太傅冷哼声:“又来卖弄,你只说是否知道便罢。怎这多话?”
方成和噎,无奈地摇头笑笑。
“当年魏武帝带军路过曹娥碑下,见这八字,问杨修可知其意,杨修答解,魏武帝苦思不得,行军三十里后才恍然大悟。”杨太傅说到这,神色微微凝重,看向方成和,“为师知道你素有天资,又才高自负,但自古因才见祸者不知凡几,如今朝中局势诡谲,你尚未中举便如此狂傲,就不怕为以后埋下祸根?”
方成和忙道:“学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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