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守孝都怕他膝盖跪伤、怕穿堂风给他冻坏,现在都不怕,故意给他找个没弹性蒲团让他跪。
老太爷大伯二伯和他亲爹还算沉得住气,对他态度不卑不亢,拐弯抹角地威胁,要把他对薛家不孝事情捅到宁王耳朵里。
薛遥没什表情听着,心里其实觉得挺好笑。
这些谣言传出去,确实可能给他带来困扰,毕竟古代重视孝道,他娘周蕊从前是薛家妾侍,他这个薛家庶出孙子不肯帮扶族人,说出去肯定会被人戳后脊梁。
但陆潜不会在意这些乱七八糟规矩,他直认为薛遥从薛家搬到周家,只是因为小伴读更喜欢跟外公住在起。
他需要点时间冷静下来,甩脱负疚感,才能理清这件事。
薛遥有自知之明,坦白说,他并非不适合官场,只是不喜欢官场。
这种事,旦掺和,他就成某派党羽中靠山,洗都洗不清。
若是薛家长孙混出头,某天又走歪路,被言官弹劾,到时候被连根拔起利益团伙,绝少不薛遥份。
所以这种事根本不是能随意施舍小恩小惠。
遥并没有等到老太太醒来,也没听到只言片语告别。
老太太就这在昏睡中断气。
从前看电影时,还常笑话片中人死前说不完台词,有这功夫没准还能抢救下。
如今轮到自己才知道,连句告别都没留下,是件多残忍事。
死亡并不是对死者严酷处罚,它带来反噬,会附着在活着人身上,让活着人反复懊悔从前过失,却永远无法弥补。
这就够,只要陆潜不误会他就行。
薛遥回家时候,薛琼追上来,请他借步说话。
这个从前跟他抢食霸道哥哥,如今已经成家,八年前因为学业跟不上,被太子甩,科举之路异常坎坷,捐官是不可能,只能等着薛老爷走门路求个官半职,前途片晦暗。
他没开口,薛遥已经猜到他想说什,想让他给宁王荐举嘛,只有这条路能让他当官。
薛
就算陆潜可能真会听他话,就算出事后陆潜会全力保他,可这不是把龙傲天往昏君路上逼吗?
陆潜凭什为他对祖母愧疚买单呢?
因此,跟宫里告假之后,等过祖母头七,薛遥就委婉地拒绝大伯请求。
这下可是捅马蜂窝。
前几日还把他当亲爷爷跪舔薛家人,夜间变脸。
薛家大伯主动给薛遥找弥补方式,价码非常明确——他想让自己大儿子,也就是薛家嫡长孙拿到明年两淮巡盐御史肥差。
大齐巡盐御史没有品级,不是定员,年换,每年都是皇帝钦点,属于钦差。
任上年,足够肥几代人腰包,还能打通官路,往后总督巡抚都不是梦。
换成平时,有人跟薛遥提这种请求,他只会心里冷笑,面上笑嘻嘻推说自己没有官半职。
如今遭逢祖母突然病逝,无从弥补他,居然真考虑扶持下薛家报答祖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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