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来萧氏这做还能图个啥,于是慌着慌着,她也就习惯。
这边乳娘贺氏忙着心慌,那边郑嬷嬷却忍不住发起愁来,尤其是在得知她家夫人让大丫鬟识琴悄悄摸摸拿那寸缎寸金云烟罗给孟则知做被罩之后,更愁。
郑嬷嬷忍不住委婉提醒萧氏:“夫人,您待九少爷是不是太好些,若是让世子知道?”
她是不赞同萧氏做法,就算世子和她不亲,她也没必要再去抱养个孩子啊,这不是把她和世子之间那点本就淡薄母子亲情往深沟里推吗?
退万步讲,就是要收养也该
孟则知偏好这口鲜脆滋味。
相比于孟则知默默沉浸于美食海洋之中不可自拔,乳娘贺氏显然是敏感多。
她摸着萧氏身边大丫鬟识琴送来新薄被,心慌意乱。
实在是萧氏待她家少爷太过优渥。
就好比眼前这床薄被,被罩面料贺氏只在国公爷身上见过,据说是六百两银子匹软烟罗,被芯也不是棉花,是蚕丝。
虾,鹅肉巴子,咸豉芥末羊肚盘,五味蒸鸡,迎霜麻辣兔,羊肉水晶饺儿,蒸香稻……
晚上吃稍微清淡些,奶窝,烧笋鹅,蒸黄鼠,卤煮鹌鹑,米烂汤……
再加上每天蒸两次点心,进次干果、肉脯,那滋味再好不过。
这是孟则知视角。
许是之前几年吃太过寡淡,不是青菜豆腐就是猪肉和鱼,要是去厨房去晚,带回来饭菜就有可能都凉透,上面飘着层白花花油垢,就算是想吃也不知道该怎下筷。
通常而言匹布制长十丈,能置六身成人衣裳,换成孟则知这般年纪,十身衣裳也是能做。可若是置办被罩,能有四床就顶天。
也就是说单单这床被罩就值百两银子——
要知道这年头,大米石(百二十斤)才五钱,两银子够家老小生活个月。
再看孟则知面前那桌子菜,贺氏满脑子想都是黄鼠只八两银子,猪肉每斤钱六分,肥鹅只三钱银子……她下意识忘这些东西绝大多数都是府里庄子上出产。
——她能不心慌吗!
这饭菜凉就得热,旁还好,这青菜回锅,再捞出来,反正孟则知看着是没再吃食欲。
虽说这话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嫌疑,可孟子他老人家也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孟则知这会儿能管好自己就不错,实在是无暇兼顾更多。
所以乍看见这丰盛菜肴,他理所当然被勾起口腹之欲。
短短几天下来,孟则知肚子上就多圈肉。
他最爱就是眼前这道蒸黄鼠,用是两年生黄鼠,产于塞外,去皮剖腹后晒干储存,要用时再取出来用酒糟浸泡两日,然后脊背向下放入蒸笼,蒸上刻钟,取出刮刷洗净,每只切成□□块,撒上椒盐末,裹面之后再小火慢蒸,务必次蒸熟,否则会走油,最后还得用酒糟烹制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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