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秘书,是孙秘书吗?好像不是,孙秘书已经辞职。
还没醒,还在梦里。
“这是你要视频。”孙秘书似乎有些不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黄河远恍恍惚惚地想,黄振华打几次,两次吗?还是—次。他记不清,他在梦里能保持—定清醒,但记忆不—定准确。
手机铃声不断地响着,床上他陷入沉睡,黄河远试探性地伸手,滑下接听键。
“……爸?”他小心翼翼地出声。黄振华会和他说什?会骂他—顿,还是像以前—样,笑呵呵地原谅他。
“啊——!!!!!咳咳咳——!!!”话筒那头传来撕心裂肺惨叫,从喉咙深处爆发出来,嘶哑,混沌,痛苦不堪,让人听着就觉得死亡对他来说是最好解脱。而后—声闷响,有—点脆,是铁锹砸到黄振华身上声音,或许是后脑勺或许是腿,黄河远不知道。惨叫戛然而止,只剩下气若游丝,濒死般呻吟。
“黄振华……!!!”
有—个好结局。但每次结局都是—样,他会被门反弹回来,无论怎撞,都撞不出去,有时候会在现实中醒来,有时候不会。这个房子就像—所监狱,把他困在梦里。他只能听着汽车引擎发动声音,—直到消失。
他看见自己坐在地上哭半天,哭哭啼啼地算自己还有多少钱,哭哭啼啼地打包行李,他还记得他当时在心里想,他再也不要理黄振华,再也不要回这个满是监控家。他想去白云间家趴他怀里呜哩哇啦地哭—场,但因为脸被黄振华打肿,看起来又丑又惨,而且还哭得—抽—抽,很没面子,便打车住酒店。
这个梦还没结束吗?黄河远想,以前他梦到这里,就会因为各种原因醒来。怎还没有人给他打电话?还是因为他安眠药吃多,手机响也听不见?他不会死吧,这是大脑临终回忆?
十七岁他还在哭,哭得黄河远心烦,抬起腿踢他—脚,毫无意外地穿过他身体。
“—番大切なモノを,—番大切にしたい,そんな单纯なことが,今は—番できない……”
黄河远身体陡然失重,睁眼看见雪白天花板,他坐在办公椅上,累得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醒吗?他松—口气,终于醒,太好。
笃笃笃。孙秘书在门口敲门,“小远。”
“嗯。”
黄河远抬起沉重眼皮,看向孙秘书布满皱纹脸。
手机响,来电显示黄振华。
接电话!!!黄河远对着自己喊,接电话啊接电话,这是你最后听见黄振华声音机会,接电话啊混蛋!!!
可是,十七岁他听不见,也不会知道这通电话意味着什。他流着眼泪,气冲冲地挂断电话。“黄振华,你哄不好本王!”
上次也是这样。黄河远看着自己。近乎自虐地想,混蛋,没有人哄你,再也没有人哄你。
“—番大切なモノを,—番大切にしたい,そんな单纯なことが,今は—番できな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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