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跳声音。
瞬间,顾海宇百感交集。那心跳声给他感觉,就像他浑身冰冷地在产房外,在朝阳里听见弟弟啼哭;跪在宝相庄严佛像前,敲响第下木鱼。师父说,渡人即是渡己,他似乎隐隐约约窥见角,但又像抓不住水流,转瞬即逝。只剩下浑身汗汗和酸酸手臂,以及痛痛脸。
穆临星从抽屉里拿出药给老人含住,拿出手机叫救护车。
顾海宇新奇地发现,他哭。和老弟以及黄河远那种呜哇呜哇地哭法不同,他哭时候面无表情,很安静,像是条被拧到极致只能榨出两滴水湿润毛巾。这哭法实在没意思。
“小垃圾,”顾海宇抬起长腿,踹他小腿脚,痞笑道:“哭出点声音给听听。”
顾海宇觉得有些荒唐,他为什要救仇人老妈?如果不是她生出那样垃圾,他爸就不会死。
低头人工呼吸,老人口臭醍醐灌顶。好家伙,初吻也没。
他都牺牲到这种地步,总不能半途而废。
“小垃圾,聋吗?”顾海宇提高声音,“给擦汗。”
穆临星如梦初醒,抬起手用袖子按按顾海宇额头。
,无措地扶着老人肩膀,“奶奶,你怎?!”
“别碰她!”心肺复苏旦中断太久,之前就白按,顾海宇忍着被踹剧痛,快速推开穆临星,交叉起手,对着胸口均速有力地按下去。
随着他动作,鼻血也顺着人中往下滴滴答答地流——是被穆临星踹出来。
“艹。”顾海宇骂声,“快把血擦!纸巾揉成团,塞鼻子里。”
穆临星不知道下班回来怎会看见这样场景,但奶奶有心脏病,他也学过各种急救训练,他知道顾海宇在救她。
穆临星抹去眼角泪,才抬起头来,低冷地问:“奶奶变成这样,和你有关吗?”
“可能无关,”顾海宇想起他踹门那脚,“也可能有。”
穆临星脸色难看,戒备地盯着他,顾海宇舔舔牙齿,“但总归你不分青红皂白地踹脚,你得赔。”
说完,顾海宇对着穆临星脸扬起拳头,穆临星反射性地闭上眼睛
也就在这时,他感觉到奶奶脉搏极其微弱地动下。
穆临星生怕是幻觉,扣着奶奶手腕,吊着口气,像等着赦免罪人,等次脉搏。
顾海宇见状,低下头,耳朵贴在老人心口上。
噔。
很轻,很缓声。
纸团塞进去后,顾海宇鼻血堪堪止住,穆临星搓掉手上鼻血,像溺水人抓浮木样,牢牢抓住奶奶干枯冰冷手。
他自认他内心已经足够强大,但原来是因为,生活还没有给他致命击。如果奶奶没有,他就什也没有……不,没关系,如果真发生,他就陪奶奶起去。
“给擦汗。”顾海宇低声说。
穆临星像没听见似,半晌没动。
顾海宇抬眼看穆临星。他眼球猩红,嘴唇却很白,盯着老人脸,副灵魂出窍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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