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谁都清楚,这个人心肠有多软。
云永昼伸出自己手,笨拙地回抱住这个脆弱灵魂。指尖轻轻拂过他后脑柔软发丝,点点往下,轻轻拍上他永远挺直脊背。
“在这里……”
这句话说得那没底气,没有丝毫立场。可他说出来瞬间,却觉得拥有全世界。
怀里人渐渐平静下来,云永昼下下轻轻抚摩着他后颈,雪白双翼交叠,将他们两人裹在里面,如同个温暖茧,让他可以暂且脱离这个充满杀戮世界,安安稳稳地在他怀里入眠。
可他听见卫桓在梦中断断续续地喊着父母名字,看见他眼角淌出来眼泪,凉凉,点点滴落在自己锁骨上。
从那刻起,心脏就开始自顾自疼起来,根本不经过他允许。
“别走……”
卫桓手臂紧紧地抱住他,像个可怜孩子。
原来父母战死之后他,在众人面前展现出来坚强都是假。云永昼亲眼看见他为自己父母抬棺,也看着他身沉黑送走每个前来悼念宾客,包括他自己。
“你想喝吗?”
云永昼猛地回神,神色有些惊愕。
他居然当着这人面,回忆起那个狼狈吻。
卫桓举着酒杯,发觉他眼神有些奇怪。小毛球悄悄地从他领口钻出来,想看看云永昼,可又被卫桓给塞进去。他将自己手里酒杯放下来,笑道,“开个玩笑,别当真。”
对。
羽翼遮挡出小世界里悬着枚微弱光点,好让云永昼能够清楚地守着他。
潦草地被他吻过,被他无意识依赖过,即便无人知晓,也是美好。
起码在这个时刻,他们胸膛曾贴得那近。
他也曾蜻蜓点水般吻过他发顶。
其实,就
可没过多久,他又生龙活虎地出现在山海,如惯常那样插科打诨,口个小金乌地叫着,挂着张扬笑。就连任务期间,也不忘溜去人类放纵夜店里买醉。
多少人在背后议论他天生副硬心肠,天不怕地不怕,连父母死都不在乎。
原来那些如既往快活和潇洒,都只不过是害怕得到怜悯障眼法罢。
“求求你……别走……”说出口每个字都不像他,苦苦哀求样子点也不像他。
被个吻夺走自尊心自己,明明下定决心丢下这个疯子。可他就像只缺乏庇护雏鸟,将自己头颅埋在自己颈间,在这片混乱冰凉城市上空寻求着温暖,“陪着……不想个人……”
确不应该当真,他比谁都清楚。
可他还是不受控制地将这段记忆放在心上,藏就是七年。
那个吻着吻着就睡倒在他怀里疯子,被酒精夺去全部理智,只剩下毫无缘由冲动,这些他都知道。
他本来应该将卫桓领回山海,最好是扔到扶摇总教官跟前,让他看看自己培养出来学生究竟做什荒唐事,上报给学院,从此再也不必和他分配到同战备小组。
这是最好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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