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有多久没有被人叫过
，他已经记不得。
高坤从房间里出来，齁着背，“
问你话呢，家里还有镜子吗？”
“啊？……嗯。”江桐抬起头，又飞快地低下来，围着个花里胡哨
旧床单从沙发上起来，走到卧室衣柜那儿，蹲在地上翻找好
会儿，从衣柜抽屉最里面找出个盘子大小旧镜子，外头套着个红色塑料镜托，都磨得变颜色，可镜子却擦很是干净。
高坤接过镜子放在沙发前茶几上，调整好角度，随口问句，“你怎
还有这女生东西？”
江桐半低着头
“你，头发，太长。”高坤字顿，摸把自己刺茬儿似短发。
江桐眉头皱皱，正想要继续弯腰拖地，高坤站起来将他手里拖把把夺走，“说你这耳朵挺好，只听自己想听。”他想伸手去抓他发尾，可手又在半空中顿住。
看见高坤这副样子，江桐低头咬咬嘴唇内侧，用手语打几下，抬眼看他眼，又费劲地开口解释，“外面……理发……贵。”
“能有多贵啊。”高坤将拖把往地上扔，伸手进裤兜里，摸半天也没摸出几个钱，他抓抓自己后脑勺，看见电视柜上剪刀，“对啊，给你剪。”
江桐还以为是自己听错，又用疑问语气重复遍他话。
“这个只能条过啊。”昆导笑道，“刀下去就没有后悔药。”
周自珩咧嘴笑下，又冲着夏习清眨下左眼。
“你要是敢把头发剪坏，试用期立刻结束。”夏习清皮笑肉不笑地对着他。
“你长得这好看，剃光头都是好看。”周自珩笑着握住剪子，“你就放心吧，不会给你剪成狗啃发型。”
“本来就成天被狗啃。”
“没错，”高坤走上前去，隔着空气用手赶他，把他赶到沙发上，“坐好。”他又钻进卧室里，不知从哪儿翻出条旧床单，裹在江桐身上，在他脖子那儿打个结。
江桐抓着那个结想解开，仰着头看向高坤，拼命地摇头。
高坤脖子边淋巴肿得很大，说话嗓子生疼，他还是忍着疼冲江桐笑，“听话。以前在外面理发店做过学徒，跟着那个什托尼老师，你就放心吧。”刚说没两句，高坤就又不知跑到哪儿去，折腾半天，又在房里大声喊着，“桐桐，家里还有没有镜子啊。”
桐桐？
江桐像是受惊小兔子似，肩膀轻微地抖下，飞快地低下头。
夏习清叹口气，死到临头只能放弃挣扎。
“《跟踪》第六十八场第1镜第1次，action！”
坐在沙发上高坤看着江桐弯腰拖地，头发茬软软地贴在白净脖子上。
“哎，你头发真长不少。”
江桐似乎是没有听见，仍旧卖力地拖着地板，高坤伸着腿瞪下小凳子，蹬到江桐跟前，他这才直起腰，抬起手抹把额头上汗，眉毛轻轻抬抬，像是在问他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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