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伯拖家带口,来整整六个人,间客房根本住不下。贺丞逸提出出钱让他们住附近酒店,他们却非说没必要浪费这些钱,仿佛住在人家里就能少欠点人情。两位老人只是卫生习惯差些,堂兄堂嫂也还算是本分。可那两个今年刚满六岁双胞胎侄子,就只能用噩梦来形容。
小孩子在乡下野惯,在这儿也不消停,所经之处片狼藉。
贺丞逸每天伺候这家子,苦不堪言,累得抽不出闲心再顾其他。等终于把他们都送走,才回过神来已经好几天没跟邹瞬联系过。
邹瞬以往每天都会给他发消息。这几天他没打电话过去,消息竟也没有。
当贺丞逸又次打通他电话,得到答复是,“以为你很忙。”
邹瞬安静会儿后才答道:“哦,那好吧。”
等挂电话,他又发来消息。
“你上次就食言,你到现在都没有给看过你女朋友照片。”
贺丞逸回复,“没有女朋友。”
“相亲认识,每周见面约会,四舍五入就是在谈恋爱。”邹瞬对他强调。
原以为不过是多等几天,没想到之后连续几周,他们都没能顺利见上面。
贺丞逸对自己老家个别亲戚直都头疼不已。这些年乡里间到城市发展年轻人不少,只是大多生活都不如他安逸稳定。在那些人看来,他怎说也是个“老板”。
总有些人不把自己当外人,爱占便宜。前阵子他表姑家来住阵,回去以后通夸,于是才没过多久,便又有人不请自来。
平日也就罢,非得选他和邹瞬约好那天过来,还只提前天才知会。
邹瞬在电话里语调听起来很平静。贺丞逸原本想好堆话要哄他,全没用上。
邹瞬还问他:“找有事吗?”
贺丞逸找他从来就是没事,无非是想他。
“……跟你确认下,后天还是之前说好时间对吧?”
邹瞬应声,接着又问道:“你这次不会有事吧?”
“不会不会,”贺丞逸长长地舒口气,
贺丞逸看着那样消息,心想,那像们这样,四舍五入又算什呢。
他们几乎每天都会联络。
邹瞬喜欢发消息,贺丞逸喜欢打电话。比起文字,他期望能直接听到邹瞬声音。从邹瞬语气中,也更容易能捕捉到他真实情绪。
所以,当邹瞬态度变得冷淡,贺丞逸很快就发现。
照顾不懂分寸亲戚是件令人心力交瘁事情。
“没关系,有事也没办法,以后再说吧。”邹瞬说。
“那下周末可以吗,”贺丞逸问,“们下周末还是老时间……”
“下周都下映吧,”邹瞬说,“要不就算。”
贺丞逸不想算,他很想他。已经将近半个月没有见过面,简直像是整个人缺块,哪儿都不对劲。遥想学生时代,他在热恋中都不曾有过这样热情。
“说好要请你看电影,总不能食言,”贺丞逸说,“下周们可以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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