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似,烦死.
“你怎不喝呀,”景添又偷偷看他,“请你,不给面子吗?”
明明是在抱怨,语调却是软,听起来仿佛在撒娇。
郑寻千低下头浅浅地抿口。他不喜欢太甜饮料,点是无糖乌龙奶盖。放下杯子后,景添依旧看着他,视线似乎落在他嘴唇上。
“……好喝吗?”他问。
在被周遭评价为怪人二十个年头后,他第次真切地意识到自己真奇怪.
要怎形容景添这个人呢?
莽撞、咋咋呼呼,总是副很紧张样子,与他说话时声音很大,视线却爱乱飘。
蛮烦。
在郑寻千看来,没有边界感人都是很烦。
郑寻千笑意变得更明显些。
他点点头,说道:“也是。”
见景添偷偷抬起视线瞄他,他不自觉伸出手,捋起景添面颊边小撮看起来不太乖顺发丝,小心地拢到景添耳廓后。
景添缩缩脖子,却没有躲。
他垂下视线,认真地看着自己手里捧着奶茶杯。他发根部分又长出些新黑发,原本大面积浅粉色随着时间推移和反复清洗变得不太均匀,发梢部分几乎褪回银白色,整个脑袋由深及浅变得充满层次。他靠近郑寻千那侧耳垂上戴着三个小小金属饰品,上面是两个宽窄不银质圆环,最下方镶着钻耳钉在太阳照射下正反射着耀眼光。他捧着奶茶杯双手手指上戴着若干个不同造型指环。
郑寻千对他笑笑。
景添却不知为何很不满,用比方才稍大些音量再次问道:“请你直白地回答,好不好喝!”
郑寻千愣下,点点头:“挺好。”
景添这才稍稍满意些,重新看向自己
内向人分两种,不知该如何与人沟通交流,和压根不喜欢和人沟通交流。郑寻千可能是后者,前提是,他也能被归类为内向。
他从不吝啬于表达自己负面情绪,不介意尴尬场面,更不在乎旁人对自己看法,秉持着“只要自在谁管你自不自在”准则,乐得轻松快活。
这对大多数人而言无疑是“奇怪”。他能认识到这点,却对此全无所谓。
可景添比他更奇怪。
景添对他毫不掩饰嘲弄与排斥也全无所谓,像台执着小坦克,轰隆隆地往他方向碾过来,用心惊胆战表情摆出最无所畏惧姿态。
他打扮得先锋又前卫,显得离经叛道,可他眉眼轮廓,他此刻神情气质,却又偏偏透出股纯良乖巧味道。
郑寻千看着他面孔,看他微微下垂纤长睫毛,看他白皙皮肤和面颊上隐约红晕,看他微微抿起透露出些许忐忑心绪嘴唇。
可爱,引人怜惜,想要碰触和保护。
郑寻千最近愈发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心中所涌动情绪究竟代表着什。
这些感情最初出现时过于朦胧,在他尚不能准确定义那段时间里,时常会为这份陌生身不由己感到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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