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过去多久。早就不记得是什感觉。”
关浔心里酸,也说不清是个什滋味。只勉强露出个寻常表情,继续插科打诨道,“们皮孩别好处没有,就是天生皮糙肉厚,特别耐操。”
话已出口他又觉得不对。明明平时贫嘴惯,这会儿说出去怎觉得特别别扭。
路敞没注意到他诡异表情。他看着关浔扒拉着自己头发兴味盎然不愿松手样子,突然也阵手痒,“也能摸摸吗?”
“啊?”
“就觉得脑震荡有妈半功劳。”
关浔摸着自己后脑勺,满不在乎似笑笑,说,“然后在医院躺没几天就出来,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就这回事儿。”
他唠唠叨叨地讲完,这才发现好像说太多,点儿面子也没给自己留。还有靠黑历史卖惨嫌疑。
路敞表情好像比他还难过。
关浔觉得这样氛围怪怪,于是又尬笑着转移话题,“哎,要不毕业你干脆去考警校吧,专门审问犯人那种。”都不用严刑逼供,看他眼就全招。
在那段最难熬日子里,肉体之间碰撞似乎更有助于纾解情绪和压力。打架时候脑子片空白,就什都不用想。于是他渐渐爱上这项“运动”。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变成令人唾弃小混混,不学无术,惶惶不可终日。却又忍不住地沉迷其中,任由自己在深渊里不断坠落下去。
路敞问,“那这些事情是怎收场呢?”
“收场?”
关浔想想,“大概是在医院里。”
关浔怔下,才明白他是想对自己脑袋下手,没怎犹豫地应句,“摸呗。”
大方得很,语气里还带着丝莫名羞耻期待。
就像他所期待,路敞手降落在他脑袋上。掌心干燥温热,手指小心翼翼地找寻着那条伤疤,轻轻触碰着。
看他把手移开时候居
路敞却没有像往常样被他逗笑,也没有接他话。
他不喜欢关浔说起自己时自嘲自讽语气。点都不喜欢。
周围静能听见细小风声。关浔在这样安静里再度觉得不自在起来,心想要不还是回班里去好,至少有背景音。虽然乱糟糟,也比他在这儿自乱阵脚要强。
他正要提出来,却突然听见路敞低声问句,“疼不疼?”
声音又轻又缓,像是怕吓着哪个小朋友似。
躺在医院里睁开眼睛那个瞬间,感觉很奇怪。好像他才刚刚来到人世,重新获得生命。
他听见个声音对自己说,关浔,你不能再这样下去。
“脑震荡来着,整个头裹跟个粽子似。妈赔完人家宵夜摊子,到病房里来找,打巴掌。”
那巴掌抡特别圆,像是用尽全身力气,结结实实地落在他身上。他却早已经忘是如何疼。只记得她当时气得声音都在发抖,说句“你这样跟你爸有什区别”。
是这句话,让他变成现在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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