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谌述生活简直像活在梦里——睡到自然醒,起来吃吃东西补补剧,午睡后运动完冲个澡就再回到床上睡到新天开始。
这日子过,美好到不太真实。
谌述抱着薯片窝在沙发里,边看剧边感慨,他这种
舞台上灯光炫目,他就站在聚光处,仿佛站在世界中心。台下观众欢呼尖叫,他握紧手里麦克风,笑得肆意张扬。
他也曾经闪闪发光。
半晌,易连禾张开唇瓣,对着空气,轻轻地,无声地说句。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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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连禾在浴室里待很久才出来。随便找件T恤套上,头发还湿哒哒,攒在肩窝里滴水,不会儿就把T恤淋透。
他随手拉过条毛巾,敷衍地揉两下。接着赤脚走到床边,拉开床头柜最下层抽屉露出许多只药瓶来。
是他偷偷停掉药。很久没吃,已经积攒大堆。
易连禾拿出只装助眠药小瓶子,看眼剂量说明,往嘴里倒两粒。短暂停顿后,又倒出两粒吞下去。靠着床缓缓坐在地上,双手揪住头发蜷缩成团。
被随手丢到床上手机提示灯直在闪,在昏暗房间里颇为瞩目。易连禾却还沉浸在自己情绪里没有察觉。
气呵成。
房间里很黑。即使是白天,厚实窗帘也从没有拉开过。床头盏昏黄声控灯就是唯光源。
他靠着门喘两下,下秒咬紧牙关冲进房间里小洗手间,吐得昏天黑地。
过好会儿,才勉强压下胃里难受感觉,拿下花洒用冷水把自己从头到尾浇遍。
大概半年前,易连禾因为药物影响,开始产生幻觉。身体对除自己以外人触碰非常排斥,最直观表现就是产生呕吐感。
谌述睡到自然醒时,已经是二十个小时后。
这长度堪比昏迷觉里,他居然没有做梦,什都没有。他自己也觉得意外。
只是醒来时候,整个人都很恍惚。反复确认时间年份,确定自己没再回到四年后,才又松口气。
他是真再也不想过那样拿命工作日子。
所谓度假,当然还是在自己家里最舒服。
脑袋昏沉得厉害,像塞满乱麻,又好像空空荡荡什都没有。
他闭上眼,等待困意将自己带入轻松梦境。却不知怎地,眼前浮现出与谌述分别时画面来。
那个人笑得很好看,轻松自如,对周围黑暗环境是否会将他笑容遮掩毫不在意。
因为他自己就是光源。
记忆闪回,易连禾想到,自己也曾经这样笑过。
可他不觉得自己因为反感别人触碰才产生这样排异心理。
他分明是在恶心这样病态自己。
今天下午在外面感觉非常可怕。像独自站在几万公顷白色荒原里被烈日灼烧,幻觉里,他全身都在剧烈疼痛,甚至能嗅到自己皮肤烧焦味道。
听起来很可笑。只是站在那里而已,好像就能要他命。
这辈子都不想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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