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笑笑,笑声里是难以掩饰轻蔑。
“他是好人,这个事实会让你感到沮丧吗?”
安无咎转身,那个箭头已经指向归途。
“早就料到。”
寒风瑟瑟,血月光蔓生到整个大地。安无咎路上都是他血色童年,他记起母亲究竟为何要焚烧整个屋子,是因为他指出墙壁上太阳符号,是他
“晚上好,亲爱守墓人。”
个声音响起,和黄昏时祭祀声音极为相似。
不知为什,明明这个声音低沉喑哑,可安无咎竟下意识认为这和之前那只兔子是同个人发出声音。
“想知道你们白天献祭人是好人,还是邪教徒吗?”
安无咎沉默不语,他此刻头脑很乱,仿佛每根神经都拧在起,痛苦又挣扎。
学校门口站着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男人,母亲拉住他手快步地走在拥挤人群,仿佛在逃离什。
母亲购买许多伪造身份证明,挖去他耳后公民芯片,烧毁所有有关“人类革新计划”文件和存储器,带着他与妹妹不断地搬家。
烧毁后又跟随那本书,幢又幢新房子,总是在半夜痛苦惨叫母亲,只又只死在家门口夜莺。
什都看不见安无咎已经来到山顶祭祀坟地,此刻他正面对着安德鲁墓碑。
而在他眼中,他所看到是他儿时后院排排木头片雕刻小墓碑。
。
他记得父亲眼角有欣喜若狂泪,黑白分明双眼变成狂热、阴郁蓝。
画面如此清晰,安无咎亲眼看到父亲剜出心脏,低声呓语。
他说,神啊,把心献给你。
请你留下妻子,孩子们。
邪教徒这三个字从他经历第次副本就出现,他从未把这当真。
可原来,自己父亲也是邪教徒。
或许连母亲都不例外。
“你说吧。”
安无咎气若游丝,笔挺地站立在原地,比墓碑还要冰冷。
那是安无咎为那些死去夜莺做。
真奇怪,那明明是个很冷冬天,就像现在样。
为什那些夜莺没有迁徙?
安无咎直愣愣地站在安德鲁墓碑前,任凭那红色箭头溶解,勾出墓碑线条,墓碑正中间有只淌着血手印。
他明白这是系统暗示,于是伸出手,掌心与那血手印相叠。
哪怕安无咎迎着刺骨风跑起来,也无法甩脱这些曾经在无数个夜晚折磨他画面。
崩塌积木大楼点点复原,震碎瓷片重新恢复成圆满,他记起父亲死亡,却无法换回逝去他。
在红色箭头指引下,安无咎跌跌撞撞地向山顶去。
他满眼都是过去记忆碎片:墙壁上诡异符号和语言,母亲归来后抱着冰冷父亲失声痛哭,葬礼上只有他们母子三人,年幼无知妹妹躲在母亲怀中懵懂地望着墓碑,问爸爸在哪里。
他手中抱着大束白芍药,还有他被母亲用力抓住双臂,命令他不许再提起父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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