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沈惕手套,安无咎独自靠在床头睡去,他做个奇怪梦。梦见个巨大怪物,浑身长满甲片般坚硬黑鳞,每片都泛着微微褐绿色光,而鳞片正中心、每片正中心都是只宝石绿蛇瞳。
那些触手,蜷缩着、伸展着触手,在他身后滞缓地舞动着、扭曲着,顶端是裂开血红色深渊,像是种不疾不徐狂欢,种半凝固舞蹈。
他仿佛是被困在这黑暗神殿内,在金色高台上,巨大怪物和神圣祭坛,身后血样红火烧云和仿佛垂怜他才落进来霞光,切怪异而华美。
安无咎感觉自己就站在他面前,双眼已经无法移动到任何地方。
他好像被完全地控制住。
周亦珏是最后个回来人,他拍拍身上落雪,右手拎着麻绳串起来许多面具。
“给你们。”
他递过来,个人个。
“这些是城民给,他说这些是祭司用,个人个。”
安无咎看着他,发现他拿回来共只有十个。
“那你呢?你拿回来又是什?”
老于东西早就被他放在地上,那是个泥塑球形物品,看起来并非是器皿,安无咎弯腰将其拾起,发现上面有些列成竖线圆孔。
“这看起来像是乐器。”松浦守梨猜测道。
“这有什用?”藤堂樱不解,他们拿回来东西看起来都毫无关联,也不知用处。
“还有那个架子。”吴悠指指地上另个物品,是件石头打出来架子,并不大,只能放下摞玉米,或是几个瓜果。
不仅仅是怪异,也不仅仅是危险,他似乎看到那无数双瞳孔里迷惘和痛苦,脆弱与折磨。
面对这样个可能会随时吞噬掉他怪物,安无咎竟产生出种莫大怜悯。
恍惚间,
看来他们已经默认今天会有个人死去,所以干脆都没有准备亡者面具。
风雪愈发大,沈惕和松浦将石门重新合上,安无咎将他们从雅西亚那儿获得玉米饼也分给众人。晨祭已经消耗许多精力,众人也对彼此充满猜忌和怀疑,谁也不愿多说几句。
老于是这几人之中精神最紧绷,这点安无咎可以理解,他心里认老于是场上女巫,但就算不是,他是邪教徒,在这种时候定也会紧张,因为他和藤堂樱总有人无法活着看到明天太阳。
换作之前安无咎,他定会忍受不到这些人死于圣坛,但现在他心仿佛越来越硬,已经很难像从前那样怜悯所有人。
至少他是这认为。
“这个是拿回来。”杨策沉声道,“个老人交给。”
“去那户人家也是只有个老爷爷,头发花白。”诺亚仰着小脸,“他还对说‘好久没有看到这活泼可爱孩子’。”
安无咎忽然意识到什。
他们来到这座水中城,好像确没有看到几个小孩。
“这是他给。”诺亚指给大家看,“个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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