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钟声悠长。
围困着七星塔军队精锐们,愕然地按住自己腰上佩刀,却抵不住它们在刀鞘中发出震颤之音。
打坐诵经罗汉亦心有所感,抬起头来,喃喃自语:
“剑法如神,几近于道……”
最后是这个时刻,风里鹰声嘶力竭喊声传入静室里,似乎只让应龙城眼皮微动,下刻却又再度沉寂。
“当——”
七星塔顶,巨钟因热浪而奏响。
剑道无声无形,却令七星塔仿佛独立于这个世间,与底下纷扰毫无关联。
星垂四野,白露成霜。
“好硬骨头!”宿涵剌古咬牙道。
七星塔下还在交战过程中。
而塔上亦是十分凶险。
大火迅速弥漫,热浪层层而上,烤得风里鹰浑身是汗。
但他什也顾不得,只想叫醒应龙城,让他下去襄助傅寒洲。
莲花山,金刚宗,七星塔上,火势冲天。
火焰已经席卷切,塔顶却始终没有动静,不见应龙城身影。
大月氏将领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终于拔出自己弯刀,准备亲身上阵。
位副手靠近到将领耳边,低声说:“将军且慢动手。还记得郡王殿下曾经交代过,这个用剑高手未必真是个老人,或许这就是他要人……”
宿涵剌古皱眉道:“都已经什时候,围攻堂堂宗师高手,焉能手下留情?棠邑郡王向来喜怒无常,这回也是时见猎心喜而已,回去自然会向他交代!”
这瞬间,所有人都在抬头,看向那如白昼样明亮火里。
“当————”
七星塔钟声第三次响起时,他们都看到漫天极光。
不,那不是极光。
那
似有三千世界将要在其中悄然诞生。
七星塔下,却剑池中,数百柄锈蚀刀剑在水中泛起涟漪。
悬挂于星夜下天问,无人而自鸣。
最终它竟然化为道白光,飞向七星塔顶端。
今夜月色明明朦胧暗淡,却在此时照彻山河,将莲花山上花叶都照得纤毫毕现。
此时他站在静室窗外,看见室内应龙城和无念二人清凉无汗、衣袂不动,更是双目紧闭,仿佛神仙站在那个“道”字前面。
而这个道,已经衍化天夜。
起初那个晚上,风里鹰还能看得出端倪,是二人气场正在进行对抗,无形剑气在整个室内如游鱼样流窜,时而又没入天地气机之间。
后来,剑气消失不见,只剩下纯然剑意,激得屋内粉尘立地而起,万事静谧如凝滞。
再往后,风里鹰就看不懂那个境界,只觉得应龙城几乎要融入到个“道”字里面,若是眼睛不紧紧盯着,下秒或许就要消失踪迹。
手下见劝不动他,也就不再劝。
傅寒洲以牧杖迎敌,需得倾注内力,才能与锐利金铁刀刃相对抗。
如此来,他和这个宿涵剌古对十几招后,禁不住微微气喘。
宿涵剌古傲然道:“强弩之末,你还能硬撑多久?”
傅寒洲冷然道:“足够看到你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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