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宵看眼,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回来,于是说:“先把手头上用完吧,带上。”
遭到拒绝,苏洄有些不知所措,拿着盒子手放下来,“那……你药呢?”
“带。”
“哦。”苏洄点点头,始
哭过场,苏洄艰难地站起来,洗脸,抬手抹去镜面上雾气,他看到自己憔悴不堪脸,不想再看第二眼。
雪糕在外面叫嚷,苏洄打开浴室门,发现房间门已经被他用爪子打开。他扑上来,想要个拥抱。
苏洄有些潦草地抱抱他,然后踉跄地走出房门,可令他没想到是,下秒,他看见宁宵穿戴整齐地下楼,手里提着个二十寸银色行李箱,看上去好像要出远门。
他就站在房门口,定定地望着宁宵。
“要回湾区,堆积工作太多,得回去处理下,C轮融资开始。”宁宵也看向他,发现苏洄眼睛和鼻尖都是红,眼睑有些红肿,看上去刚哭过。
都没有兑现,甚至连个完满生日都没有陪宁宵度过。
过去六年,苏洄无数次想象,假若当初做出另种选择,他们后来会是怎样。
或许那年冬天会过得不那辛苦,至少可以和他在什刹海结冰湖面滑冰,手牵着手,摔倒在他身上,然后借此拥抱。或者在第二年春天,他们会起去公园野餐,宁宵会用攒钱买个相机,偷拍他吃蛋糕样子。夏天可能还攒不够去冰岛机票,可以先去个无人小沙滩,在那里肩并着肩看海,用沙子写下对方名字。
在封闭房间里,苏洄靠着这些美好幻想,熬过好多好多虚无日与夜。
那时候他被幻听与幻觉所困住,情况严重到没办法正常说话。护士不断问他,“你分得清什是幻觉,什是真实吗?你知道你听到东西是真是假吗?”
“怎?”他轻声问苏洄。
苏洄摇摇头,很不自然地说谎,“刚刚磕到膝盖……”
宁宵没有拆穿,点头,“走路时候小心点。”
苏洄想想,忽然说,“你先等下。”
说完他走回房间,拉开桌子抽屉,过会儿又出来,手里拿着个盒子,解释着,“这里面是护手霜,有三只。你上次说用着还可以,就又买套,你带上吧。”
苏洄当时确分不清,这也意味着他始终是治疗失败病人。
药物和电击都不曾将这些幻觉消灭,他就是不想。
这个世界荒诞得就像个恐怖游戏。苏洄重重通关,遇到宁宵,还以为是奖励,后来才明白这是最大关卡。
面对重重压力与折磨,他咬着牙做出自己决定,可后续剧情都不再与快乐相关,整整六年,发生全部都是惩罚。好像所有线索都在暗示他,当初就应该义无反顾地为爱情放弃切,那才是童话故事正解。
但在重遇宁宵,亲眼目睹他成功,苏洄就知道,哪怕再来次,他也还是会做出同样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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