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完最后
个音符，苏洄扬起手，侧头对宁宵露出很孩子气
笑容，“
忘记太多
。”
“很好听。”宁宵由衷说，“以前没有听过。”
“是赫尔巴赫《夜曲·第七首》。”苏洄回到位置上，吃口被宁宵挑拣过沙拉，举起手，将手心细汗展示给他看。
宁宵抓住，揉揉，像是揉小猫肉垫。
离开餐厅，苏洄借口吃得太饱，牵着宁宵手想多逛逛，谁知外面突然下雨。雨势汹涌，毫无征兆。
宁宵发现他不爱吃玉米，沙拉里玉米没碰，于是把自己这份里面玉米和蘑菇都挑走，换掉苏洄。
“你会弹钢琴吗？”他问。
苏洄慢悠悠点下头，看上去不太有自信，“小时候学过，学到高中吧。后来因为……”他有些突兀地顿顿，“不太乖，没办法静下心坐下来练琴，就荒废，不过其实还是挺喜欢弹琴。”
宁宵放下刀叉，用带着鼓励眼神看向苏洄，“要不要试试？”
“这里吗？”苏洄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可能都退步。”
以看到中央公园大片大片树荫，还有黑夜中高大曼哈顿建筑。
“住在那个楼上风景肯定很漂亮。”他指指宁宵后方大厦，“下面是整片中央公园。”
宁宵也回头，看向苏洄指地方，点头。
苏洄手托着腮，沉浸式地展开想象，“秋天应该非常漂亮吧，冬天也是，下大雪时候会很美……”
看着苏洄，宁宵向上欲望第次有具象化内容。过去他仅仅是想摆脱现有生活，想逃离肮脏和压迫，要远离贫穷，在上流阶层站稳脚跟，不用再过之前人生。
宁宵下意
“没关系。”宁宵说，“是唯观众。”
这句话给苏洄莫大鼓舞，他走到钢琴边，和侍应生交涉番，然后坐下来，深吸口气，远远地对宁宵笑，看上去很害羞。
但下刻，他表情便认真起来，手轻柔地放在琴键上方，流畅地弹出乐章，身体略微前倾，动作优雅舒缓。
苏洄合该出现在这样地方，或者是在金色音乐大厅，穿着燕尾服，宁宵甚至能想象出那个画面，很恰如其分。他开始怀疑自己占有是否正确，起码这刻自己，仍旧无所有。
苏洄是株名贵美丽植物，需要水、阳光和爱才能存活。
但他并没有体会过上流阶层快乐，挣钱后也只觉得空虚。他只不过是在用所谓向上欲望填补自己虚无主义。
可苏洄出现后，他会开始做梦。幻想自己能成为不再为金钱所困扰人，能在苏洄被限制支付时候买所有他想买东西，幻想能带苏洄去看世界上最漂亮海，幻想能买下他喜欢房产，陪他站在落地窗边看中央公园雪景。
“发什
呆？”苏洄笑着，抬手在他跟前挥挥，“你不喜欢吃牛排啊。”
宁宵摇头，说喜欢。
“那里有架钢琴。”苏洄望着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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