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晚盯着虚空中黑影,脑子越来越昏沉,他正欲提高电流强度,忽听见行李箱底轮在地板上滑动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他房门前,他微微偏过头,眯着眼睛望向门口。
下秒,大门被推开,吴凉站在门口,身影背光,周向晚看不清他表情,只看见他拖着个黑色行李箱。
周向晚说不清他是什感觉,可能是难受,可能是轻松,只觉周围黑影如黑浪似骚动起来,朝着吴凉蔓延而去。
“你要回中国吗……”周向晚轻声道:“你找管家,让他开飞机送你。”
吴凉没回答,拉着行李箱走进房间,行李箱滑动声音越来越近,周向晚却觉得吴凉离他越来越远,他身边黑气越发浓郁,周向晚甚至看不清吴凉身形,隐隐看见吴凉高举着右手,手里似乎是把凶器,看起来像是把菜刀。
被逼急,打起人根本不要命。
但凡周向晚记忆力有吴凉半点好,他都能在听到吴凉说这句话时候,起点警觉之心,但是,他没有。他那卑微小脑袋里只有个念头——立刻,马上,离吴凉远点。
周向晚偏头,躲过吴凉视线,朝吴凉脚下开枪,激起碎弹片弹在吴凉裸露脚背上,哑声道:“你给滚。”
吴凉恍若未闻,低头看眼他光着脚丫,环视圈,轻声道:“拖鞋呢?”
周向晚:“……在书房。”
周向晚心想:“吴凉想杀。”他这想着,却不恐惧,他眼神极涣散,不想反抗,也不想说话,看着吴凉站在他面前,举起刀,闭上眼睛。
“啪!”声脆响回荡在空寂房间,激荡起层层叠叠回音,这声音比起之前吴凉扇周向晚巴掌听起来更为清脆,更大快人心。
周向晚没等到菜刀砍人剧痛,只觉右脸传来阵火辣辣剧痛,正所谓只有打脸能让周向晚清醒,他个激灵,震惊地睁开眼睛,只见吴凉身上黑气就像雾样散开,表情严肃地看着他,手里拿着只中老年版
“哦。”
吴凉缓步出门,还不忘把歪地毯踢对称再关门。
周向晚揉揉眼睛,大大松口气,吞药,爬上床,从床头暗阁里拉出条拇指粗细钛合金链,链子约有十米长,为银白色,链头为电子扣,周向晚将电子扣熟练地往手腕上锁,电子扣发出滴滴声音,股微小电流间歇性地流进他身体,手腕刺痛让周向晚保持着微微清醒,他筋疲力尽地倚在床上,心想:“走就好。走清净。”
他莫名其妙地又想起他之前调侃吴凉:“顾北凉,你真狠”之类话来,勾着嘴角笑笑,眼泪却夺眶而出,颗心哗啦啦漏风,他不明白,吴凉明明如他所愿,头也不回地走,他应该高兴才对,现在却难过得要死掉。
周向晚不敢闭眼,他每次闭眼都会觉得他周围站满鬼魂,悬在他头上,用充满怨毒眼神冷冷地盯着他,索去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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