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摄影师暗想,刚才那即兴合作倒是很不错,可惜根据节目设定,至少在头几期,他俩注定要被剪得针锋相对,否则也对不起观众期待。
这个画面,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放出来。
……
谢晴爬起来,穿着拖鞋晃晃悠悠走出去,就听齐涉江招呼他打热水洗脸。
他走过去,看到张约也在洗脸,齐涉江在旁边拿个水瓢,往里面倒热水,还问:“好说。”
齐涉江手指在弦上轻拨,恍惚间就像时空从未变换,就连身体也存在肌肉记忆般,与琴弦每次接触,都是熟悉手感。
张约不禁跟着齐涉江三弦,把自己歌低声哼唱遍,他声音就像冰层下荡漾湖,既有穿透力又通透,既含着微妙复杂情绪,又带着距离感与空间感。
这样音色,和圆润饱满三弦声像在同个高度上互补,弦声完全把他歌声托起来。
“……秋水从春流到冬,海面高低好像没有任何不同……你数过青山飞起三十九片梧桐,只是满面酒借红。”
齐涉江侧头去看张约,弦子贴着他调。
”齐涉江平静地道。
张约在惊讶之余,又有点难怪感觉,听过齐涉江唱曲,他早该想到才是,那肯定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能出来效果。
齐涉江又看他两眼,忽然笑下,手指拨弦,只个小节,张约就听出来,这是自己歌,就是之前晚会时,齐涉江在厕所夸过那首,他代表作《秋水》。
“只听遍,弹得不大准。”齐涉江还道。
张约却有些吃惊,“你就听过那遍?”
张约过会儿,就“嗯”声,“行。”
齐涉江把剩下水倒进另个盆,递给谢晴。
谢晴端着盆有点愣神,他怎觉得这俩人和谐很多啊!虽然这对话也不是特别亲密!
晃晃脑袋,谢晴觉得是自己错觉
余音袅袅,张约和齐涉江对视三秒,忽然异口同声说道:“你长得真好!”
两人旋即哈哈笑。
这是什奇怪心有灵犀点通。
齐涉江随手把三弦放下,“去烧点热水,待会儿大家洗漱。”
张约“嗯”声,仍蹲在原处,半晌又觉得有意思,埋头低笑两声。
要不是齐涉江脸上写满真诚,张约会以为他在骗自己,他原曲甚至不是三弦曲。而且如果齐涉江真只听过那遍,那他在厕所里就不是故意挑衅?
张约看齐涉江,齐涉江却是低头在按弦。
也许张约觉得惊讶,但是对他们那些靠手艺谋生,真正演不好就要饿死老艺人来说,他这不算什。
齐涉江还记得,那时候因为观众喜欢新奇,看各种反串戏、滑稽戏。为招揽观众,他父亲唱戏园子老板尝试把西洋戏剧改成华夏戏,找来会西洋乐器乐师伴奏,来个大杂烩。
父亲大字不识,也不会看曲谱,那乐师还说这不好排演。结果父亲只叫他演奏两遍,就完美地演唱出来,令其佩服得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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