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此刻,殷寒江比任何时候都明白,他尊上不是神,是个有血有肉人,闻人厄比谁都明白什叫痛。
小殷寒江努力向上爬爬,双手揽住闻人厄脖子,仰头吻下闻人厄绷带,低声道:“疼。”
“在想什呢?”闻人厄点点殷寒江脑袋,“已经是三百五十多年前事情,怎可能还会疼。”
在魂海中,某些特定场景是无法改变,毕竟是已经发生过事情。当魂海记忆中闻人武情绪过于激动时,闻人厄也会不由自主地做出同步。但在这样空白印象并不深刻时间中,闻人厄倒是可以保持平静心态。
小殷寒江什也没说,只是将头埋在闻人厄肩膀上,言不发。
闻人厄骑着匹马,怀中抱着六岁小殷寒江,拿上路引慢慢地向边关方向前进。
小殷寒江抬起手,碰下闻人厄脸上绷带。
“很吓人吗?”闻人厄问道。
他面上手上满是烧伤,是少年闻人武自己烫。
闻人家满门抄斩,闻人武在闻人元帅旧部帮助下赶回京城,什也没做到,仅是为父母收尸罢。
他们路足足走半年才赶到边疆,此刻边城已不再是当年边城,边境九城都被割让给异族。
“当年自知杀不掉狗皇帝,就跑到边塞,混进被割让九城中,想刺杀异族大将,杀个算个。”闻人厄对殷寒江说道,“帅府中有常用战戟,心想着回边城,回家,拿回武器。”
小殷寒江心紧紧缩。
他安静地看着少年闻人武没有拿着荐书去做个小吏,而是仗着武艺高强,深夜独自人越过城墙。闻人武靠着双腿狂奔数百里地,赶几天几夜,路避开异族军队,终于赶回当年边城。
少年闻人武想着,回家。家人虽然已经不在,但边城还有他生活痕迹,还有他武器,还有父母为妹妹
父亲友人帮不他什,只能帮他准备个假身份,要他有多远走多远,闻人族平冤昭雪之前,绝不能回来。
闻人武还是个通缉犯,为不给人添麻烦,也为保护自己,他狠心扑入火堆中,将面部烧伤。伤还没好,他就快速离开京城,方才路过关卡时,被不相信他有烧伤官兵撕下绷带,露出翻红血肉。
“不吓人。”小殷寒江缩在他怀中,想着那个时候少年闻人武,是怎样度过那段岁月。
满门忠烈,仅剩下他人,他自己也不过是个十五岁少年,不久前还顽皮捣蛋,整日闹得帅府鸡犬不宁,现在却要个人,隐姓埋名,压下所有张扬潇洒,硬生生烧毁自己那张俊逸非凡脸,独自面对这个充满恶意世间。
修真者可治愈任何伤口,殷寒江遇到闻人厄时,他已经修炼二百年,功力超绝,宛若神人。闻人厄在整个修真界都是无人能敌,他身体力行地诠释着何为强大。没有人能想象到,他曾有这样过去。就算殷寒江听闻人厄偶尔提起过往事,也没法将两者联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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