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中全是血腥和药味,宫人点头称是,将窗户开半扇,冷风卷着刮进来。
内室中,端明崇坐在软榻旁,脸色惨白地垂眸看着暗卫递来信,眉头皱得更紧。
他右肩袖子敞开着未穿,肩上披着貂裘,右臂上缠着白纱,隐隐露出丝丝血迹。
跪在旁暗卫低着头,道:“侯爷这几日病情直反复,连好几日下不床,岁珣将军也没有上朝,直在偏院陪着。”
端明崇将手中信扔到旁炭盆中,火舌吞没信笺,隐约能瞧见上面未烧完落款。
北岚帝冷着脸道:“竟然敢当街行刺太子,真是好大胆子——查出来是谁下手吗?”
“这个恕老奴无能,当时甜水巷中片混乱,刺客趁乱逃走,根本无从查起。”老太监想想,道,“哎,还有侯爷,许是受惊吓引得旧疾发作,这几日也是直卧床不起,京中都有人传言……他似乎……”
他将话头隐,北岚帝道:“似乎什?”
老太监讷讷道:“许是……撑不过这个冬日……”
北岚帝直敲着桌子手顿,脸色有些难看:“御医去瞧吗?”
太和殿。
北岚帝将手中折子随意扔在旁,有些疲累地揉揉眉心。
宁远被下罪后,兵部尚书职空缺,朝中大臣纷纷递折子推选适合人选,每日早朝也是因为这事争论个不休。
跟在皇帝身旁许多年老太监从外走来,躬身轻声道:“陛下,太子今早未上朝,是因召孟御医过去。”
皇帝皱眉:“他怎?”
——君景行。
端熹晨死在宫中并没有掀起什大波澜,皇帝知晓之后,沉默半日,仿佛夕之间老好几岁,令其以皇子之礼下葬入皇陵。
宁贵妃哭得几乎要晕厥过去,疯
“孟御医去瞧,只说看造化。”
北岚帝沉默半天,才道:“送些东西去岁安侯府。”
老太监颔首称是。
北岚帝脸上已带些疲色,连束起墨发间也能瞧出根根灰白头发,他垂眸看看手边摊开奏折,视线在“岁珣”名字上瞧半天,才叹口气。
东宫中,孟御医皱着眉将沾满血手洗干净,对旁宫人叮嘱道:“寝殿中不要烧得这暖,勤透风,也要当心殿下着凉。”
老太监道:“奴才去打听下,好像是前几日在宫外甜水巷,殿下同侯爷起遇刺客,手臂这儿受伤。”
他虽然轻飘飘地说着打听,但是连在遇刺地方都清二楚。
老太监比比右臂,道:“这大道伤口,孟御医瞧见时都吓坏。殿下约摸着是怕陛下忧心,便让手下人瞒着,御医也是暗中请,若不是今早因伤口发作起高烧,陛下怕是被太子殿下瞒过去。”
皇帝眉头越皱越紧:“胡闹,受这重伤还要瞒着!现在还是孩子吗,朕难道还会责罚他不成?”
老太监忙劝着:“陛下这几日直在为朝中事忧心,太子殿下也是不想让您分心,陛下息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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