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晏正闭眸睡觉,岁珣走上前,伸手在岁晏额头摸摸。
岁晏张开眼睛,瞧见岁珣撑起身体坐起来,笑道:“兄长今天怎没出去?”
岁珣道:“你是不是有些发热?”
岁晏自己试着摸摸,摇头:“好像没有。”
岁珣这才放心,道:“等会再出去。”
岁晏将发冠递给他,让君景行帮他束发:“还不知道。”
君景行给他束发,漫不经心道:“这条路本就是歧途,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陪你走到最后,你在开始不就早做好准备吗?”
岁晏看着镜中越看越陌生脸,微微垂眸:“没有。”
起初,岁晏只是想靠着端明崇那点微末火光聊以慰藉,能让他在这处伤心地寻到个缘由活下去。
但是在不知不觉间,那豆大点火光添薪加火,逐渐点点烧成烈烈大火。
那是怕端明崇对自己……根本就没有所谓爱慕之情,这切只是他厢情愿。
岁晏伸手朝着铜镜探去,指尖轻轻抵在镜中他有些模糊脸上,轻声道:“如果他对情感根本并不像是那样爱慕,那做那些暧昧举动和说出话,在他看来,会不会就是个笑话?”
如果有朝日,端明崇知道自己对他存着心思,会不会觉得他很恶心,从此疏远他,厌恶他?
岁晏只要想到这个,浑身就发冷。
君景行把抓住他放在铜镜上手,道:“你喜欢他这多年,到现在悔吗?”
白!”
君景行揶揄地看着他。
岁晏放下手,垂着眸瞧着自己发梢,轻声道:“有些害怕。”
君景行愣住,他向觉得岁晏此人天不怕地不怕,就他这种连当朝储君都敢觊觎性子,哪里还会怕什。
但是当他这句没什情感“害怕”说出口,君景行就突然摸不准他到底在想什。
岁晏点点头。
岁珣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岁晏道:“兄长有什事情
而岁晏经历过世间悲苦孤寒,对这种温暖才更加抗拒不。
飞蛾扑火,不是没有道理。
岁晏起床后,恹恹地躺在软塌上晒太阳。
岁晏已经许久没有发病,乍这样,君景行有些不适应,他哄着劝着岁晏喝半碗药以防万,在原地想半天,还是让海棠把岁珣给叫来。
岁珣本是要出门找江宁,听到海棠说岁晏有些不对,皱着眉到偏院。
岁晏抬头看他,轻轻摇头:“从不会后悔。”
对于让他悔恨之事,他会选择遗忘;
怨怼之人,他会老死不相往来。
没人能让他后悔。
君景行伸手揉揉他头,无奈道:“那你现在想如何?放弃他?”
岁晏胡乱理理墨发,偏头看着旁镜子里自己,半天才喃喃道:“只是……碰他下,都害怕得要死……”
但是他在怕什?
岁晏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
是怕两人伦理不容于世,遭受旁人劝阻唾骂?
不是,岁晏根本不在意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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