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下大雪,前来礼佛参拜人少之又少,端明崇许是经常来,大殿前扫雪僧人瞧见他,缓步过来行礼。
端明崇将紫檀木盒子接过来,同僧人温和地说几句,便朝着岁晏道:“小侯爷,你先在这里稍候片刻,孤将心经放置佛堂便回来。”
岁晏道:“是。”
端明崇又同几个侍从叮嘱番,这才随着僧人离开。
岁晏曾经来过相国寺几次,不过都是前世事,当时也只是匆匆走过,没有对这座坐落在深山中古刹细瞧。
他羽睫轻颤半天,将手抖着搭过去。
端明崇眸中片纯澈,并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他微微用力,将岁晏拉到他伞下,岁晏险些直接撞到他怀里。
端明崇偏头道:“抓紧,不要松手——你手怎这冷啊?”
岁晏不自然地将脸偏在边,也不再瞎叫唤,干咳声:“没、没什,咱们上去吧,这钟都敲许久。”
端明崇心道如果不是你在这里折腾咱们早就上去,不过他温良谦恭让惯,这些刻薄话不好说出口,便笑笑,半拉半抱地将岁晏给带到相国寺。
古刹深山。
从城中到相国寺这会功夫,大雪已经簌簌而落,寺中晨钟悠然响彻山间,山雀在雪落枝头啄雪,听到人声,飞快扑着翅膀钻进山林中。
岁晏撑着伞跟着端明崇往山阶上走,还没走到半途就捂着胸口叫疼,跟在后面侍从面面相觑,时间不知该不该上前搀扶。
端明崇随意摆摆手,示意他们边看着。
岁晏按着胸口,可怜兮兮地看着端明崇,道:“殿下,喘不过气来。”
他撑着端明崇伞,抱着小手炉随意寻个方向走去,完全将端明崇让他在此等候话抛诸脑后。
侍从想劝又不敢,只好两个人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唯恐他迷路。
寺中四处可见石刻小佛像,青砖红瓦,飞檐处结满冰凌,笼罩在片白茫茫山雪中。
上山阶,瞧见那巨大牌匾上金灿灿“大相国寺”四个字时,岁晏险些直接瘫。
他抱着端明崇肩膀微微喘息着,气若游丝道:“下次再也不到这里来,上次山阶真要人命。”
端明崇忍笑逗他:“有甜粥也不来吗?”
岁晏皱眉想想:“那得好好考虑考虑。”
端明崇失笑出声。
端明崇手中捧着紫檀木盒子,面不改色地淡淡道:“站稳,很快就能上去,这相国寺中漫天神佛看着,你需有诚心才可心想事成,平安顺遂。”
岁晏便将伞扔在边,双手合十,念叨着:“恳求哪路神佛能直接带进寺庙里,不要让再爬山路,很诚心地祈求。”
端明崇几乎被他气笑,大概是心软,他从山阶上走下来几步,将手中紫檀木盒子交给旁侍从,朝着岁晏伸出手。
“来,孤拉着你。”
岁晏愣下,突然觉得有些脸烧——这个活这多年老妖精竟然被少年人无心句话给撩拨耳根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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