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带着妹妹在家看书,有不懂就等下班来问。等过完年,天气好点儿,就给你们找学校。”纪霜雨道,小孩不上学哪行,他也没空上课。
以前是没条件,小孩在家捡煤核,干家务。现在有点把握,钱虽然还没省下太多,纪霜雨已经开始计算送他们上学。
上学!哪得要多少钱!
“不用哥哥,现在家里吃那多,很快长得够高,就能去戏园帮工赚钱。”纪雷宗急道,学费、书本费、纸墨费……他们家怎承担,
这实在是他们所过最温暖无忧新年,从前每到年底,家里总是愁云惨淡,别说思考买什,思考怎还钱还差不多,年底催债也得上门。
但是今年,家里炉子烧得暖暖,肉蛋奶齐全,小米饭、筱面窝窝、米糕,时而有大米白面。今日,大哥更买好多从前只能看着流口水年货。
看着看着,雷子小朋友发现不对:“大哥,怎没有年画,也没有迎神那个什什,啊呀,神像也没有!”正月初子时,历来是要放鞭炮,烧香,用红纸灯接财神。
“是?卖完吧!”纪霜雨装模作样地道。
他不是漏,是故意没买。
应笑侬态度变,排练都更积极,早先他可是直都“上班”“下班”样子,工作认真负责,可哪儿有现在激情满满。
金雀有自信,整个人面貌也更上扬,经常自个儿加练,憋足劲要待上演赢得满堂彩,让那《影剧世界》封面来得名副其实。
戏园这样行业,和其他行业不大样,人家过年要休息,放松,就是上戏园放松。别人看戏,他们被看,所以偏他们不能松懈。
这会儿已经是年底,纪霜雨排戏到年二十六,二十七戏园就封台,这天起可以错峰休息个几天,到大年初再开台。
最后天下班,徐新月还扒在门口盯着对过已经装修完毕莺歌舞台。转过年他们再把桌椅板凳各种设备搬进去,就可以正式开张。
打听完需要买些什,他就当机立断削减那些迷信用品,这祭灶、迎神用纸钱祭品之类,竟要三四块钱,根本是毫无用处。
买点窗花贴贴,有个气氛也就得!
省下来钱,纪霜雨上书店买几本这会儿小学课本,此时也拿出来。
纪雷宗时都忘神像事,“……大哥,这是课本?”
除原来纪霜雨,纪雷宗和纪霏霏这俩稍大点孩子也是开过蒙,跟着父母学过些知识,认得字。
几乎全京城,都在盯着这块儿。
纪霜雨看着徐新月猥琐背影,摇头叹气,看来鸡老板这个年怕是也要过得不踏实。
他不踏实,纪霜雨还好,反正该做他都已经做。辛苦遭,还不能安心过年。
他放假后还得到处找邻居聊天,打听旧京过年要置办什。发现过年实在太费钱!窗花、年货、年礼、灯节用品……
待纪霜雨回来,弟弟妹妹围着看那堆年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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