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
他从师兄手中接过颤动不已
镜子，将它带出去。
出去，
他恍然知道，自己已经不怕人
，说话也不再僵硬，昔日难以回首那些事情，不堪情绪，竟好似随风散去，再掀不起心中波澜。
是因为遇到萧韶
？
他望着萧韶，竟渐渐有些痴，并在那刻觉得，就这样与这人咸在处，在此处消磨生，也是好。
萧韶亲亲他，问他在想什。
林疏揉揉眼睛，没说话，靠他肩上。
萧韶：“嗯。”
“你又怎知……”林疏声音放轻，仿佛在说给他听，又仿佛在说给自己：“做寻常凡人，非
所愿呢？”
说罢这话，他自己也惘然。
修辈子仙，若说想求什，却也真没有，无非从小便修，长大也就顺理成章修。
做这红尘中介凡人，似乎未尝不可。
彻底化身咸鱼萧韶这些日子除拉他行双修之事，其余时间都是在玩耍和睡觉。
哦，还有件，督促他学习《寂灭》。
林疏在督促下，竟慢慢也读懂些，俨然可以入门。
但他勤奋学习时候，萧韶在做什？
在他身边睡觉，或是看些毫无意义话本子与民间传闻、地方志异，甚千年狐狸与书生爱恨痴缠，甚某某大匪屠杀数千无辜百姓，招致天谴，五雷轰顶云云。
萧韶接过笔替他写注释。
腻半晌，林疏突然神念动，听见师兄声嘶力竭呼喊：“师弟，师弟！”
他惊觉自己因着变凡人，神魂强度下降，也不知师兄到底喊多久，花多大力气，才终于让他听到。
他意念沉入青冥洞天。
师兄哭嚎：“师弟，你终于来！这镜子疯！它要出去！整座大殿几被它撞破！”
林疏看萧韶眼神。
那深浓喜欢和宠溺，眼就知道。
萧韶……是很好人，无论是其外表，还是为人。
这好人，竟然会这喜欢他，那他……是否也不算很糟糕？
如果现在自己，回到小时候，是不是也能和别人好好相处，能……做回他曾经在角落里暗暗羡慕，那样人？
如此这般过半个月，林疏开始给些古旧剑法典籍写注解，他虽没修为，悟性还在，写起来倒也得心应手。萧韶总算有事情做，那就是陪他写，同探讨疑义，或是查阅典籍。
这天，萧韶突发奇想，搂着他道：“宝宝，你天资如此卓绝，按照记忆，加上你领悟，默写本《长相思》，说不定也能引动天地气机，再造出本《长相思》。”
林疏心知自己水平，尚没有把最后招融会贯通，谈何重现绝世秘籍。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萧韶似乎又有点郁郁，说：“你原该是云中仙君，因拖累，却又变回介凡人，始终无法原谅自己。
“当年经脉闭塞，也是因你才能恢复，也算因果相偿。”林疏望着桌上红烛，淡淡道：“更何况，你又怎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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