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口声声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说男人对权势寿命渴望如欲壑难填,可她所求,不也是凤凰脉兴盛繁荣?
为此,她必要让凌凤箫去到皇位之上,纵然凌凤箫说,他并不愿意。
他继续看凌凤箫看向皇后眼神,那是很软种眼神,带着隐约期望和请求。
他想,这只小凤凰今年二十三岁,他真还只是只毛绒绒小鸡
皇后听闻这个“只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温柔,目不转睛看着他,问:“只是什?”
“只是,为帝为皇,从来非所愿。”凌凤箫放缓语速,道:“儿臣平生所愿,不过是为山庄、母后、父皇做完应做之事,而后远离江湖朝堂,或做逍遥游侠,或成为山间隐者,或游历天下,江河湖海,寄余生。人间权势诚然可贵,然儿臣志不在此,二十年间,从无窥视皇座,觊觎神器之思,还望……母后三思。”
“你本是朝嫡长子,理应继承大统,何来窥视皇座,觊觎神器说?”皇后缓摇头:“箫儿,莫非你已过惯身为臣子日子?”
“萧灵阳并非不通情理,凤凰山庄亦已有自保之力,若徐徐图之,十年后,山庄必能脱离桎梏,”凌凤箫看着皇后:“母后还是要儿臣去做皇帝?”
林疏从上面望着凌凤箫眼,觉得他仿佛被伤心。
母后以为萧灵阳会经受不住诱惑?”
皇后道:“他如今年纪尚轻,你可以管教得住,二十年后,他大权在握,你还能管得住?四十年后,人寿将尽,他还能不起意?纵然他世都是好,下代皇帝,却又未可知。”
凌凤箫沉默会儿。
由他沉默时略微怅然目光,林疏便知道他明白些什。
只听大殿之中,响起他淡淡声音。
他冷眼旁观皇后举动。
无双颜容,绝代风华,但凡是个有眼睛人,都会迷眼睛,为之心折。
可他虽也有眼睛,却修无情之道,再美丽皮相,也不过尘世皮囊,与旁人视同仁。
他得以摒弃皇后款款温柔,只看她举动。
他料得没错,皇后意思,从开始,就是要凌凤箫去做皇帝——又兼皇室血脉稀薄,这样来,凤凰山庄就悄然变成南夏皇室,不仅摆脱原皇室钳制,还可以坐拥天下,千秋万代。
“母亲与母后,终究想让去当皇帝?”
“今日既有异象,母后又已备好陈年往事之证据,箫儿,只需你点头,这南夏皇位,即是你囊中之物。此后皇帝,便皆是凤凰血脉,山庄亦可从中解脱。”
说罢,她目光殷殷,看着凌凤箫。
凌凤箫这次沉默时间,比上次更长,长到皇后轻轻问句:“箫儿?”
“回母后。”凌凤箫淡声道:“母后生,母亲养,凤凰山庄护持长大,又给财势权柄,此恩无以为报。儿臣……自小,亦仰慕敬爱母后,母后吩咐之事,无悖逆。若……此乃母后心愿,便依母亲之命行事,未尝不可,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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